[gl]雪狼谣作者:书自清
第29节
“你为何会如此问?”
“地域不同,文化风俗都会有差异,何况身处的星球不同呢?然而神界的景象,尽是我们身处的星球才有的熟悉景象,所以我才会有疑惑。”雪狼王冷静解释道。
“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涉及到一些神界核心秘密,吾现在不能回答你,以后,你自然就会知晓的。”没想到生命女神居然买了个关子。
雪狼王一头雾水,没弄懂究竟是何意。为什么这会是一个先有鸡先有蛋的问题?逻辑上对不上啊?
生命女神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
“你们三位的神位吾已准备妥当了,现在吾要去为你们建造神宫,不过在那之前,吾有问题想问。你们打算住在一起,还是分开住?原则上每一位上位神都有自己单独的神山神宫,你们三位都是上位神,按理说应当分开。”
“不,还是请女神只建造一处神宫即可,我与谣儿不可分。玄司尚且还是我的弟子,没有出师,性子又莽撞,我不放心她单独居住。她自己的神宫,以后再说吧。”雪狼王看了一眼玄司,玄司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自己一人一座神宫很是惶恐。
“吾知晓了,与吾来吧。对了,你们的神宫建成后,打算起个什么名字?”
雪狼王沉吟片刻,然后轻轻笑道:
“就叫,雪神宫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番外十五)
长生岛西北方,一座全新的浮山凭空降临,碎石土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拼凑成方圆十里,有山有水、重峦叠嶂的完整地貌。岛上植物在眨眼之间疯狂生长,有如美丽的长发般覆盖住了光秃秃的山脉土地。
一处华美的宫殿拔地而起,地基、廊柱、横梁、屋脊,仿佛巨人的骨架般生长,随即,无数银白的琉璃覆盖住这些骨架,雪白的又宏伟的宫殿就这样以惊人的速度诞生,它是那么独特,至少雪阳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以白色为全部色彩的建筑。即便如此,它依旧不会让人觉得单调,辉煌与出尘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一座栈桥飞虹般跃出,跨越天际,一直连到了长生岛之上。
生命女神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完成了一座全新浮岛神宫的建设。等到全部落成,她笑而说道:
“此岛命名为雪神岛,神宫命名为雪神宫。”
她说此话时,仿佛冥冥之中什么东西就此被定下了。正所谓金口玉言,到了生命女神这个层次,她说的话,就是神旨。
随即她拂袖一展,将雪狼王三人带到了岛上。刚落上雪神岛的土地,雪阳就明显感觉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比起长生宫四季如春的温度,这里似乎相当的寒冷,但是身在此处,却让天生性喜寒冷的雪狼王和谣姬感到颇为舒适。
“现在授予你三人神位。谣姬听封,尔乃北方冰雪女神,授上位神神位,司职极寒,北方玄冥帝君属下。”说罢,她忽的一抬手,竖起食指,指尖发光,在谣姬额头上一点,谣姬立刻闭上双眸,大量的法则信息洪流般涌入她的脑海,在她的脑海深处凝结成一个无形的圆球,那仿佛成为了她法力的核心。紧接着,她不自觉地漂浮上半空,冰蓝色的长发全部飞散飘曳,周身的普通衣物褪变成雪白晶莹的长袍,眉心渐渐凝聚出冰晶雪花的美丽纹路。
而谣姬一直使用的武器冰戮神弓也忽的从虚空飞出,开始蜕变,从一把凡人武器向着神器蜕变。
“此弓从此以后就叫雪神弓了。”生命女神笑道,随即她转过身来面对雪狼王道:“接受神位需要点时间,我们先继续吧。雪狼王听封,尔乃六合御空战狼神,授上位神神位,司职虚空,另授冰雪女神护卫神之附属神职,中央昊天上帝属下。”
雪狼王听闻自己的神位描述后大为吃惊,还没等她问询出口,生命女神那发光的指尖顿时点在了她的额头之上。顿时,一股磅礴浩瀚的讯息洪流般涌入脑海,立刻开始吞噬她全身,她发觉她的身躯和法力仿佛正在遭受着剧烈的修改,原本的空间能力正在无限制地变得强大,原本的暴风雪能力反而变得不起眼起来。她身上穿着的衣物开始蜕变,化作一件瑰丽又英武的银白盔甲战袍,她也与谣姬一般悬浮上半空,一头银白长发飞舞,狼耳狼尾不受控制地伸出,光洁的额头中央出现了一个妙不可言的六芒星标志,闪烁不定。
自虚空之中,一件模样古怪的武器出现,那仿佛是一柄巨大的镰刀,有着极长的刀柄,但是弯曲而来的刀刃却与镰刀不像,反而更像是锋利的狼牙。雪狼王至今为止从没有使用过武器,这件凭空诞生的武器,正是她的第一件武器,也是一件神兵——虚空镰牙。
“敢问女神,为何我师尊会是中央昊天上帝属下?师尊诞生于万年寒冰之中,几千上万年来一直都是冰原霸主。按理说,应当与我师母一般,都在北方玄冥帝属下。”这时,玄司看着天空中的雪狼王,忽然问道。
生命女神并不意外她会有此一问,于是回答道:
“你师尊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她虽然于万年寒冰中出现,但却并非是万年寒冰孕育而生的,因而她的体质不是冰寒体质,恰恰相反,她乃是炎阳体质,世所罕见极强的炎阳体质。否则她根本无法抵御万年寒冰数千数万年的冰封。但是也正是因为她被冰封太久,导致她的神魂和法能受到了影响,她以炎阳之身,居然掌控了极寒的冰雪力量。这若是换到别的个体身上,必然会爆体而亡,但是她却不会,因为她身体内真正的主体法能是一个中和能量,那就是虚空能力。她的虚空能力是天赋能力,而掌控虚空法则的是中央昊天上帝,因而吾才会授予她这样的神位。
此外,因着你师尊不愿与谣姬分开,吾必须给她一个守护神的神位,让她守护在谣姬身边,才算是名正言顺。而守护神都是战神神位,所以你师尊就成了六合御空战狼神。”
玄司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师尊如此特殊,她竟然不知晓。只是,炎阳之身,那岂不是师尊归到南方炎帝属下更为合适吗,又或者,即可归于中央昊天又可归于南方炎帝,这样岂不是更加强大?
算了,自己对这些一知半解的,最好还是别多想了。
“好了,就剩下你了,小家伙。”生命女神笑道。
玄司听闻女神那么亲切地喊自己“小家伙”,不由得脸上一红,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对生命女神很亲近,难道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发疯差点摔伤被女神救了的缘故吗?
生命女神面上的笑容不变,不过语气多了几分关切,说道:
“小家伙,你与你的师尊师母相比,能力还不足够承担上位神的神位,所以吾给你的是中位神的神位,你失望吗?”
玄司急忙摇头,诚恳说道:
“我本没想过自己能来神界,更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会成神,哪怕您给我的是下位神的神位,我都很满足了。”
“好,孩子,你很好。”生命女神的话语里多了欣慰和感怀,“玄司听封,尔乃南方紫云战神,授中位神神位,司职神界戍守,南方炎阳帝君属下。”
说罢,一样地竖起食指,点在玄司额头。玄司感到海量法则讯息涌入,不禁沉迷其中。随即她身上衣物蜕变成战袍盔甲,与她的师尊雪狼王一般,她亦是被封为了战神。一柄火缨□□出现,那大约就是她的神器。
可是,就在玄司,以及一旁的谣姬雪狼王闭上眼全无意识之时,外界的生命女神神情却忽然变得严肃至极,只见她双手在身前结出复杂的法印,紧接着,她的右手掌心出现了一颗黑色的圆球,她似乎竭力控制着这一颗黑色圆球,然后飞起,将这颗黑色圆球小心又小心地从玄司天灵盖打入她体内。做完这一切,她仿佛筋疲力尽,踉跄落回地面,面色苍白,气血翻涌,乃至于差点呕血。
素手轻抚自己的前胸,她平息了片刻,望着玄司,仿佛自言自语道:
“小家伙,还不是时候啊,但愿你能在逆境中激发潜能,爆发出你真正的实力。也不枉,祂费尽心力找寻到你。”
随即,她扭转身躯,望向九霄天庭中央的方向,美眸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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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神位结束之后,雪狼王、谣姬和玄司也算是正式融入了神界。虽然她们分别被授予了神职,但实际上那基本上都是虚职,根本不需要她们做些什么。即便九霄天庭仿佛很大度地将她们纳入了神界的职权系统之中,但她们依旧是生命女神的随扈神祗,游离在九霄天庭之外,并不能融入。因此,每日,她们都是呆在雪神宫之中,熟悉自己现在的能力,并且寻求回到人界的方法。
如此平静过了一个月,关于她们的谣言风波也渐渐过去,神界的住民们仿佛就此接纳了她们,亦不再纠结于她们的来历。她们刻意的低调行事,也让九霄天庭十分满意,如此,相安无事。
可这些时日,玄司过得愈发苦闷起来,雪狼王和谣姬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心情越来越低落。可是问她,她却闷着头不说,让雪狼王和谣姬只能干着急。她们知道,玄司很想回人界,这些天查阅了很多关于穿梭三界的资料,却始终不得其法。
除此之外,她们还发现,这个傻丫头开始查阅起一些起死回生之术,甚至曾经偷偷跑到生命女神处去询问起死回生的法门。
但是得到的回答却让人很是失望,即便是生命女神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办法。生命的流逝就是一种不可逆的过程,生命女神能够创造生命,却不能将一度失去的生命重新救回来。即便她救回来了,那也不是原本的生命了。
生命女神告诉玄司,她虽然是生命起源的主导者,但即便是她也不能全盘掌控生命。生命的其妙之处在于其不可控,你永远也不知道它会向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生命女神将自己比作播种者,她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播种而已,一切的生命起源,依靠的是都是生命自己的昂扬向上。
玄司很失望,但是雪狼王心底某一处却因着生命女神的话开始活泛起来。既然短时间内她们找不到回去的方法,那么,只能够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她们得在神界好好活下去,才能在有朝一日回归人界。久久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对她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是,玄司的固执让她很头疼,这丫头想不开,她的脑子里被两件事占据了,一是回归人界找小姊,二是复活赵姜。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忘却这两件事。但这也不能怪这个孩子,毕竟自己与谣儿即便脱离了人界,也算是有爱侣相伴,多少能够消减孤苦。但是玄司这孩子,孤身一人上神界,她牵挂的人都在下界,也难怪她如此难过。
实际上雪狼王何尝不忧心不急切,狼小妹还在下界,她就这么一个妹妹,其余一个亲人都没有,她一人在下界孤苦无依,该多么可怜。谣儿也是,她的亲人都在下界,这一上神界,恐怕就再也没见面的机会了。她们当然也想尽快回归人界,但即便再着急,也是没有用,只能徒增伤悲。
这一日,雪狼王正在雪神宫高台之上静静地望着天边的大日。正是日出时分,璀璨的光辉从东边天际线升起,壮丽无匹。雪狼王眯着墨绿的眸子,刺眼的阳光无法对她产生影响,但她仿佛在阳光中看到了狼小妹,那时她还是一只小狼崽,朝日之中第一次学会了打猎,以太阳为背影,向她欢快跑来。那可爱的模样就这样深深印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如今又让她想起。
不知不觉,仿佛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脸庞,她没有去管。
谣姬就站在她身后的宫檐下,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并不上去安慰。她知道,她们都在压抑,压抑悲伤又焦躁的情感,尽量不影响到对方。但悲伤总需要宣泄,唯独这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刻,她才能够尽情地宣泄一切脆弱的情感。等到平复,她又是雪狼王,是那个永远不会屈服言败的王者。而自己,只需要安静地陪着她就好。
“师尊…”年轻的声音在另一个方向响起,谣姬看到,玄司正向雪狼王缓缓走去。
“来了,过来吧。”雪狼王微微侧身,温和着嗓音说道。
“师尊,找我有何事?”玄司似乎是被雪狼王找到这里的,谣姬没有现身,依旧默默地站在后方,听着她们的对话。
“阿司,为师有事情想和你说。”说完,她沉吟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玄司一直默然,等待着师尊的下文。
“或许,为师该让你离开雪神岛。”良久,雪狼王忽然说道。
“师尊!您…您不要我了吗?”玄司震惊,话语中带上了颤抖。
雪狼王回身,认真看向她,道:
“阿司,不是为师不要你了,而是你应该脱离我们一段时间,你应该换个环境,去看看这个世界,认识一下这个世界,将你心中一切的焦躁担忧全部抛开,等到你心情平静下来,你再回来。否则,再这般下去,你的精神会撑不住的。”
“师尊…”玄司嗫嚅。
“好了,作为我雪狼王的弟子,不要婆婆妈妈的。为师让你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为师已经联系了炎帝,他答应带你游历神界。记住,凡事都要听话,尊重前辈,明白吗?”
“弟子知晓。”玄司垂下眸子。
“明日,就启程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番外十六)
“你怎么会这么突然将玄司赶走?”
第二日清晨,目送玄司跟随炎帝远去,谣姬站在雪狼王背后,轻轻问道。
“你也觉得我是将她赶走的?”雪狼王苦笑,回过身来,看向谣姬,“我之所以要让她离开,确实是因为她必须得换换环境了,这般下去,她继续钻牛角尖,很是不好。”
她顿了顿,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那笑容转瞬即逝,她继续道:
“不过,我让她离开,确实还有别的原因。”
谣姬好奇地看向她,可雪狼王却不再说下去了。任凭谣姬怎么追问,她都不回答,甚至开始躲着谣姬。她本就有空间能力,若是存心要躲着谣姬,任谣姬再怎么找也找不到。
谣姬一气之下,对着天空大喊:
“阿狼!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威胁的力量可想而知,不过某人还真就吃这一套。雪狼王苦笑着出现在了谣姬身前,被谣姬一把抓住:
“你鬼鬼祟祟的作甚,有什么话就说,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和我说的吗?”
“谣儿确定要听?”雪狼王回道。
谣姬瞪着美眸盯着她,那意思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好吧,那我说了,谣儿听了可别后悔。”雪狼王清了清嗓子,然后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谣儿,我想我们是时候成婚了,我不希望玄司因着我们成婚而感到更加孤单,所以才会让她离开。”
“怎…怎么突然说这个…”谣姬脸上猛地飞起两朵红霞,美艳动人。低下头来,不敢看她。
“谣儿,我是妖族,在我们妖族里,没有婚姻这一说法,我也一直没有这样的概念。即便狼群之中,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但那也只是伴侣,并非婚姻。我知道,人类很看重这样一个仪式。是我疏忽了,我…原谅我迟来的求婚…”说着她顿了顿,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谣儿,你愿意与我成婚吗?”
她捧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心口,一脸的期待。
“…嗯…”谣姬只觉得害羞至极,这种事,怎么会直接来问自己,难道不都是要去问家长的吗?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不能说“我不知道,你去问我兄长去”,也就只好自己回答了。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太好了!谣儿,我们去求生命女神为我们作证为媒。”雪狼王高兴得像个孩子,拉着谣姬就往生命女神的长生岛飞去。谣姬任她拖着,心中又是害羞又是开心,不由得也跟着雀跃起来。
正在帮助女神打理花园的仙童正忙活过一段时间,打算坐下来歇一歇,这一抬头,就看到雪狼王带着谣姬急冲冲地飞过来,面上满是兴奋又快乐的表情。他诧异非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雪狼王和谣姬已然落地,向着长生宫主大殿跑去。
“唉!两位上神请留步,女神正在闭关,不见客!”由于谣姬和雪狼王已然封上位神,身为中位神的仙童不能再对她们随便,因而他转变了称呼。
但是他的话显然不能让兴奋过头两人听进去,等到她们已经闯到了主大殿门口,仙童都么能追上她们。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原本正在闭关的女神却忽然出现了,站在主殿前,淡然温和地看着雪狼王和谣姬,问道:
“何事这般慌张?”
“女神…”雪狼王拉着谣姬跪下,拜道:“求女神为我们做媒主婚。”
谣姬看了看雪狼王,也跟着重复了一遍,拜下身去。
身后跟来的仙童惊呆了,他想都没想过,这两个美丽的女人,不,现在是女神了,居然会是一对情人。这可真是惊世骇俗,这种事在神界他是从未见过。身为神界的原住民,跟随女神六千年,他真的从未见过两个女子相好的事情。
但是生命女神仿佛一点也不惊讶,她温和地笑着,上前将两人扶起,说道:
“吾当是多要紧的事,你们开心兴奋吾能理解,但年纪也不小了,莫要再莽莽撞撞的。”她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一般,甚至还帮谣姬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衣衫。
不是吧,女神难道一点也不奇怪吗?仙童现在满脑门的冷汗,难道这种事司空见惯?难道在下界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哎呀,真是我孤陋寡闻了。仙童面上满是不可思议,却拼命地保持镇定。
“多谢女神。”雪狼王和谣姬很是开怀,对女神愈发感觉亲近。她们并非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她们也知道她们彼此的感情十分的不容于世,来找女神时,虽然兴奋,但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女神是否能接受这样的感情。
但与她们想的一般,女神的宽容慈和普照万世,她对这样的事连诧异都没有,显然早就看穿雪狼王与谣姬之间的感情。
“跟我进来谈吧。”一边说着,女神带着谣姬和雪狼王向殿内走去,并吩咐仙童去沏仙草茶送来。仙童忙不迭地走了。
“吾知道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何吾对同性相爱一事毫不惊讶。实际上这世上太多人愚昧不堪,认为异性结合理所应当,同性相合违背自然。他们不懂什么是自然,只能说是大言不惭。”生命女神淡然说着,走到殿中央软垫上,盘膝坐下。
“盘古大神分阴阳,阴阳相合,万物流转,这确实是宇宙规律。这规律放在生命的身上,就代表着繁衍。但,生命的全部却并不只是繁衍。吾播种,生命自由绽放,其实很多现象的出现是吾从未想到过的。吾活得越长,见得越多,就越发觉得自己渺小无知。”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然后再次绽放出笑容,道:
“好了,咱们不谈这些,这话题略显沉重了。其实这三界宇宙的生命之中,同性相和的现象并不罕见,你们只需明白,这些同性相合的生命,实际超脱了束缚自己的本能,超脱了神对凡人的庸见,他们比那些所谓正统的异性相合的生命更为强大,他们让神惭愧。”
生命女神的话让雪狼王和谣姬感到惶恐,却又油然而生一种崇敬感动之情。作为这世间的传说级大神,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对曾经迷茫过的雪狼王和谣姬是莫大的安慰。
“你们打算何时成婚,咱们定个日子吧。”女神笑而问道。
“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就今日吧。”雪狼王道。
“呵呵,你倒是心急。”生命女神打趣了雪狼王一句,雪狼王脸上一红,她身旁的谣姬更是双颊绯红,抬不起头来。
“也不能这般随便,吾不知下界的习俗如何,但在神界,这嫁娶婚事,新人起码是要打扮一下,交换信物的。谣姬你随吾来,换身衣服。对了,你俩,这是谁嫁谁娶?”女神问道。
雪狼王与谣姬相视一眼,忽的异口同声道:
“我娶!”
片刻之后,她们又异口同声道:
“我嫁!”
生命女神感到自己的头有点疼。
“这样,你俩也不必分嫁娶了,那毕竟是异性的习俗,你们算是平等相婚,同时交一个信物给吾,吾再交叉转交回去,算作你们成婚的信物。”
谣姬和雪狼王有些发怔,她们从人界来到神界,孑然一身,身上并无长物,如何作为交换?想到这里,雪狼王干脆将自己的长发割下来一束,交给了生命女神,谣姬亦是如此。生命女神收下两人发束,手指凭空画出两根红色的丝线,分别扎成两枚心形发结,冰蓝色与银白色用红色编织在一起,颇为好看。一枚交给雪狼王,一枚交给谣姬。意味结发同心。
沐浴,更衣,梳妆。叩拜苍天,叩拜生命女神,二人相互对拜,交饮一杯琼浆,这简单的婚礼便算是成了。
夜幕降临,雪神宫中,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一对新人,于床榻上相对无言,她们太过懵懂,不知新婚之后又该如何是好。但渴望亲近彼此的心却坚定无疑,谣姬向来羞赧于主动,于是便由雪狼王率先行动。
单纯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她拥抱她,亲吻她,褪去彼此的衣衫,坦诚相见。雪狼王痴迷于她的美,她无与伦比的清雅高贵,如今全部属于自己。躺在身下的她,一贯的清冷姿态不见,竟不自觉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媚态,那清媚让她难以自持,近乎发狂般地吻她,要将她揉碎在身体里。
而谣姬迷醉于她的妖冶,她的狼耳狼尾,在此刻显得那么挑逗,竟诱得她失态,内心属于原始的狂热仿佛被勾起,她放弃了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全部交给她。
她们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彼此抚摸慰藉,乃至于开始探索那最私密最美妙的地带。直至谣姬的身子被贯穿,她感受到了一丝痛楚,但很快却又因为身为神明那强大的身躯,使得疼痛很快飞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潮水般的快乐感觉。那感觉难以去形容,是她这辈子品尝到的最美妙的感觉。
她心醉沉迷,只觉得自己仿佛升华了一般快乐。那灵巧的手指,乃至于唇舌,让她欲罢不能。一时怨着她怎能如此坏心眼地欺负自己,一时却又羞耻地想要再度品尝一次,她觉得自己要疯了,但却甘愿沉沦。
今夜,雪神宫无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呆了多久,时间对她来说,早就没了概念。她只是抱着自己的巨大的长刀,这是她的老伙计,数千年上万年来的好伙计。孤独的她唯一的陪伴。
她形单影只地在这个世界徘徊,每天守着这个永恒黑夜的世界。从前日出日落,月升月降,她尚且还有一日一夜的概念,如今天空漆黑一片,抬头可望无垠的宇宙,数千万里之外,悬挂着一颗破碎的月球,站在这片夜幕下,抬头,你可以看见它硕大的身躯有如一颗陨石般拖着尾巴,残损的半边身子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被宇宙拉扯入极黑之中。它是这个永恒黑暗的世界唯一的光源。或许它本来的名字不叫月,它只是一颗与老家上空长得极为相似的卫星,借着这个世界背面的恒星之光,成为反射光源的镜子。
这个世界太过悲哀,它被永恒地钉在了光辉的太阳背后,背对着太阳,她没有办法调转这个世界去面对太阳,除非她的哥哥还在这个世上,她们兄妹齐力,或许能够办到。
那颗破碎的可怜卫星,好吧,权且称它为月亮。那颗破碎的月亮,犹记当年,还是他的哥哥在大战之中一拳砸碎的。
可怜的月亮。
曾经的这个世界十分的美丽,这里是神创造的世界,这里有神造的日月,有云海浮山,有数千上万的神宫仙殿,有飞虹般的栈桥,有无数的神祗生活其中。然而灾难之后,这里残留的只有大片大片破碎的荒凉大地,一块一块悬浮在宇宙中,仿若散落的星云带,被她的力量束缚在一起,收拢在一片大气层下,释放着原本不该存在的引力。衬在这世界背后的是一大片难以形容的黑色幕布,狰狞洞黑,幽深可怖。那不是黑洞,没有强大的吸引力,那只是虚无,什么都不是。
仿佛一块完整的画布被人粗暴地撕去了一块一般。
在这个世界背后发光发热的那颗遥远的恒星,她知道那也不是真的恒星,那只是他的哥哥在燃烧他最后的力量照耀这方世界,抵抗着黑夜的完全降临。她不知道哥哥能撑到何时,一旦黑夜完整降临,这个世界将迎来彻底的毁灭。抬头,你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颗破碎的月亮被永远定在了东方,而在西方,黑暗无时不刻都在笼罩这个世界。东方微弱的光芒与西方那大片的极黑分庭抗礼,已然越来越脆弱难堪。
她守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她那硕大的长刀,只有她们俩。她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中度过了多久。她用生物钟计时,每日在固定的石刻,坐在破碎大陆的最高点,望着破碎的月亮,回忆着当年。
当年的她也一直一个人,与哥哥分守在世界的两端,身边并无人陪伴。但她一点也不孤单,因为她与哥哥是双生子,他们心灵相通,无时无刻都能聊天。并且,她的神识非常广阔,只要她想,她就能轻易放松自己的意念进入大千世界,去游历,去观赏,乃至于形成自己的投影,与他人交谈。她与生命女神的关系很好,她们经常聊天。她还喜欢戏弄九霄天庭里的那帮子老古董,那感觉很棒。
对了,她还曾经结识过一个小家伙,她从那小家伙身上嗅出了盘古大神的味道,异常怀念的味道,这使她高兴了很长时间。想起来了,那小家伙名叫玄司。不知道她还好吗?是否还活着,亦或者已经死了。想当年与玄司促膝谈心,一聊就是好几天,她真的很愉快。
但是,大家都死了……
残月衬着她的背影,犹如淡银画布上的一片微小泼墨,荒风浮动她的衣袍,扬扬在身后飘荡。她身躯残损的漆黑战甲,与黑夜融为一体。血红的披风,是唯一的艳色。束发的雪白丝带,曾是玄司亲手相赠的礼物,她还记得那小家伙的话:
“你长得那么好看,不要让头发遮挡住了面容。用这个将长发束起来吧。”
呵,好一个大胆的小家伙,还是生来第一人出言评价自己的样貌。在那之前,她从未曾在意过自己的容貌。
然而如今,又有谁来看看,我长得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战刀,漆黑的战刀,刀身极为宽大,长度也十分夸张,玄司那小家伙曾说:
“你使这么大的刀,不觉得麻烦吗?”
真是个傻乎乎的小家伙。
哎…你在哪儿?我唯一的朋友。
今夜的风,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这世界的大气层是她亲手所造,大气流动有如自己的鼻息,然而她感受到了,就在那背后的极黑之中,一股不平静的力量正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