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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阙春深 第7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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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见起她便是丰腴微胖的饱满身段,脸庞白皙圆润,嫩得似要滴水般娇艳鲜丽。

现下虽不至于形销骨立,但也确实消瘦了不少,连腰腹绵软可爱的软肉都没了。

但杨满愿并没有出声回应。

深冬时节,外头冰天雪地,朔风凛冽,西暖阁内烧着地龙,宛如春日。

被体魄雄壮的男人紧紧桎梏着,她只觉喘不上气来,但也没有任何反抗。

沉寂半晌,皇帝沉声提议:“明天,朕让你爹娘还有妹妹进宫来,陪你说说话解闷,可好?”

话音未落,他便感受到怀中少女的身子颤了颤,小脸骤然煞白。

“别……”她哽咽着开口,“求陛下别让他们入宫……”

她不想让家人瞧见她这幅模样,更不想连累家人。

略顿了下,皇帝低头亲亲她的额头,“行,愿儿想如何便如何,那等你身子好些,朕带你出宫省亲可好?”

“朕已下旨封你父亲为昌国公,你母亲为一品昌国夫人,让他们搬到皇城内临近宫城的宅邸里。”

杨满愿闻言微微一怔。

本朝开国功臣里,功劳最大的四位元勋获封国公,世袭罔替,此后很少再有功臣能有得封国公的殊荣。

依照旧例,皇后之父授封伯爵,公侯伯子男五种爵位里的第三等,妃嫔之父则无爵。

“臣妾惶恐。”她浓睫垂得更低。

“有什么好惶恐?你是朕的皇后,朕给国丈封个爵位有何不可?”

皇帝捏起她的下颔,颇为亲昵缱绻地轻吻她的眉眼,又沿着脸颊吻上她的樱唇。

“是……”杨满愿双眸微阖,任由他微凉的薄唇在她脸上流连。

可她越是顺从屈服,皇帝越是心如刀绞,她分明就在他的怀里,两人之间却像隔着难以逾越的天堑。

御医说,若她再继续这样郁结于心,身子迟早会撑不住。

可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们无论开什么方子都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微叹口气,将轮廓锋利的俊脸埋进她颈间,嗓音闷闷的,“愿儿,是朕错了。”

“朕幼年同样也受过被囚禁在方寸之地的苦,却还是用同样的方法伤害了你,朕当真是可笑。”

杨满愿还是没有说话,但眸光却闪了下,似乎因他的话感到错愕。

皇帝很是迷恋地深嗅她身上的淡香,甜丝丝的,是她独有的气味,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却越闻越喜欢。

“愿儿兴许不知,朕的生母是当今太后,但朕还有个养母唐皇贵妃。”他娓娓道来。

“唐氏是皇考的母家表妹,宠冠六宫,当年太后与她同时诊出喜脉,分别生下皇长子与皇次子。”

“不久后,唐氏所生的皇次子夭折,太后所生的皇长子被立为储君,这便是先帝,朕的同母兄长。”

“又几年后,朕降生于世,而皇考怜惜唐氏多年无出,让她抱养了朕。”

“唐氏仍想孕育皇嗣,对朕这个养子并不上心,又因朕的胞兄占据储君之位,她对朕恨之入骨。”

“后来,唐氏一次又一次小产,终日缠绵病榻,钦天监的人却说是朕与她命格相克,须以命抵命。”

“真可笑,皇考居然也信了钦天监的话,将年幼的朕囚禁在御花园深处的宣光阁,一关就是数年。”

“唐氏性命垂危之际,皇考还亲自带着鸩毒到宣光阁,想强行逼朕饮下。”

杨满愿默默听着,脸色变了又变,只觉不可思议。

见他突然顿住,还迟迟没有开口,她忍不住好奇地发问:“后来呢?”

皇帝轻笑,没忍住又亲了亲她,“朕福大命大,还没被灌下鸩毒,就先传来了唐氏病逝的消息。”

“皇考悲恸欲绝,数日后也突发心疾暴崩。”

杨满愿心中震颤,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年初在宣光阁初遇皇帝时,他已在位十数年,为天下至尊,高大伟岸,气势凛然。

她实在很难想象他曾经身陷囹圄、苟且偷生的模样。

if线:假如愿愿成妃嫔(22)?

次日清晨,冬日暖阳透过琉璃窗漫入殿内,杨满愿缓缓转醒,抬手揉了揉眼睛。

可她浑身虚软无力,完全不想下榻活动,翻了个身又继续躺着不动了。

忽然,纱帐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语调极轻:“娘娘可是醒了?”

怔神片刻,杨满愿眼眶霎时微热,试探着问:“是杏云姐姐?”

明黄色纱帐被掀开,杏云凑上前来,双眼通红,似乎才刚哭过。

今早天未亮,乾清宫总管太监常英便亲自出宫到杨家将杏云接来。

杏云本也没多想,近一年未见,她心里也很惦记从小照料长大的大小姐,而且听说大小姐即将当皇后,她与有荣焉。

可来到西暖阁,她才知她家大小姐竟卧病在床,且已有半月。

“杏云姐姐……”杨满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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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泛酸,只觉满腹委屈无法宣泄。

眼眶再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她倏地扑进杏云怀里,颤动着双肩啜泣。

“娘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消瘦成这样了?”杏云哽咽着问,手掌轻抚她后背。

杏云本姓许,出身佃农之家,十岁丧母转头就被被心急续弦的爹以三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人牙子。

彼时杨满愿之母薛淑兰刚生下次女静真,那年又正值三年一度的乡试,杨谦行忙得分身乏术。

正是这时,杏云来到来家里照顾年仅四岁的小满愿,顺便帮忙料理家务。

说是主仆,其实杨家待杏云很不错,杏云也打从心底疼爱杨满愿姐妹俩。

见到自家人,杨满愿终于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可她最终还是没跟杏云坦白近来发生的事,这种宫闱秘事知道太多反倒会连累她。

杏云倒是搀扶着她坐起身,边端着碗红枣甜米粥喂她,边絮絮叨叨跟她说近一年来家里发生的事。

“自从娘娘年初入宫待选,老爷已经在城北看中了座一进宅子想租下来,毕竟总借住在魏国公府也不是个事儿,而且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

“可您入宫才刚两日,宫里就来了人,说圣上给咱们家赐了座大宅子,还说您成娘娘了……”

“此后,老爷接连升了几次官,宫里也隔三差五会赏赐些金银缎匹,还有些稀罕的贡品时鲜。”

“前些天圣上颁布圣谕将立您为皇后,又新赐了座离皇宫极近的宅子给咱们家,听说本是座亲王府邸,还给咱老爷封了昌国公的爵位……”

“常总管今儿一早来接奴婢时,还特意说了,不久后圣上将与娘娘到昌国公府省亲,让家里提前做准备呢。”

杨满愿默默听着,竟不知不觉吃完整碗甜粥。

其实她听得出大多数都是常英的主意,但也肯定是经过圣上准许他才敢做的。

可他为何这样?她家不过是小门小户,根本不值得当今圣上大费周章布局设陷。

再想到昨夜皇帝讲述的事,她眸光微闪,神色变得晦暗复杂。

乾纲独断、专横霸道,一向是她对皇帝的印象,可她的确没想到这位九五至尊年少时也被苛待过。

但杨满愿其实没太懂他昨夜为何向她剖析年少时的经历。

若他想杀她泄愤,倒不如趁早了结了她,何必日日逗她玩,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自从有杏云督促,往后一个多月里杨满愿胃口日渐变好,连气色都红润了不少,还时不时到殿外赏雪。

此外,她的心态也开始有了转变。

既然皇帝一日不杀她,那她就争取好好多活一日,说不定真能保住小命呢?

不过杨满愿也始终保持警惕,与皇帝相处时刻颔首低眉,毕恭毕敬,尽可能顺着他的意。

冬去春来,转眼来到次年四月初。

帝后大婚,场面空前盛大。

除常规立后大典的繁琐仪式外,皇帝还带着新后杨氏出宫前往天坛、地坛、社稷坛,祭拜天、地、社稷。

同时还致祭太庙与奉先殿,好让列祖列宗知晓他的妻子是何人。

因此杨满愿也成为本朝首例直接参与帝王级别祭祀的皇后。

待一系列仪式结束,已是子夜时分。

坤宁宫乃皇后居宫,此刻寝殿内张灯结彩,贴满大红囍字,与民间婚房无异。

帝后并肩坐在床沿,共同捧着白玉螭龙纹合卺杯,额头相抵,分别饮下合卺酒。

酒劲儿直冲上头顶,杨满愿只觉脸上烫热得厉害,脑袋昏昏沉沉。

不知不觉间,她头顶的九龙九凤冠已被侍女们迅速拆卸下来,身上的深青色皇后袆衣亦层层褪下。

她隐约感觉到皇帝将她抱上了榻,又将她的身子从头到脚仔细吻了遍,用着不容她反抗的强势霸道。

可她双眸却是呆滞涣散地盯着床顶。

她居然真活着当上了皇后,真离奇。

其实在立后大典前这几个月里,皇帝为了讨她欢心也带她出宫游玩过几次,还特意下令她可以随意自由出入。

可她对他的态度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恭恭敬敬,也不主动说话。

她深觉自己如今不过是在苟且偷生,丝毫不敢得罪皇帝。

她生怕他一旦动怒,那夜捉奸在床的事就足够她死千百次。

大红纱帐缓缓垂地,床榻间光线霎时暗下来。

皇帝啄吻着她的鬓发与脸颊,缠绵缱绻,“乖愿儿,今夜咱们圆房可好?”

这几个月来他不愿强迫她,但已许久没有真正欢好过。

“陛下想如何都行。”杨满愿垂眸顺从附和。

又是这样,皇帝心如刀割,甚至觉得不啻凌迟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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