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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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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兄长大人们厚爱作者:年华转生

第16节

他既然面对喜欢男人的男性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那么面对喜欢女人的女性又为何要扭扭捏捏呢?陆小凤一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他很快就放下了这纠结,和叶灵说说笑笑起来。

山谷中雾气经久不散,然后就从这雾气中走出一个苍白的人来,冷冷道:“同路。”

正是叶孤鸿。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他。

一路上的气氛分外尴尬。但凡叶灵想和陆小凤说话或者陆小凤想和叶灵说话,都会被叶孤鸿警惕而防备的眼神止住,最后就演变成了叶灵在和自家哥哥东西南北地聊,陆小凤倾情演出背景板的情况。

待到三人终于到达了给新人分配的小木屋,叶孤鸿才转向陆小凤,紧盯着他道:“你需要洗澡?”

陆小凤立刻赞同:“当然!这一身简直已经不成人样了!”

叶孤鸿神色间似乎划过一抹鄙夷,语气冷淡道:“会有人给你送水来的,记住,这里不是外面,不要到处乱走,也不要让任何人进门。”

陆小凤:“……”洗澡是什么值得被鄙视的事情吗!难道你都不洗澡的吗摔!

叶家兄妹走后,便有人送来了一桶热水到门口,陆小凤打开灰色木屋的门,抹了把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外面看这间屋子已经很小了,走进去以后,就像是走进了麻雀的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的屋子里有什么,这屋子里也有什么,甚至还有个金漆马桶。

一切已经比在原始丛林里逃亡的时候要好得多,甚至比当初决定入虎穴时的设想都要好得多,但是刚刚瞧过了叶孤鸿的房间,两厢一对比,陆小凤还是不免有些郁闷。

床头有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裳,这小小的屋子里竟然还见缝插针地放了一个屏风,陆小凤想了想,还是把屏风支了起来围住浴桶,就开始脱衣洗澡。

水是生命之源。热水蒸腾起白色雾气,陆小凤索性整个人都埋进水底,身体舒展开来好不惬意,直到已无法呼吸,才重新钻出了水面。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蔚蓝色的眸子天真而懵懂,粉红色的小鼻子带着湿润的痕迹显示其健康,毛茸茸的脸上几根长长的胡子就要碰到他的脸。陆小凤僵硬住了,好半晌才结巴道:“小、小花,你怎么在这里?”

猫儿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扒在屏风上,歪头软软地“咪”了一声。

两只前爪和脑袋在屏风这一边,大半身体在另一边,陆小凤唯恐它掉下来,伸手正要去抱,小花却猛地一缩轻盈地跃了开去,逃开了他那双湿淋淋的手。

陆小凤微微推开屏风往外瞧,发现小花已经高高兴兴地开始蹂躏他的衣服了,以他的眼力已可以在衣物上看见白色的猫毛,不由得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木桶里。

不管有什么事,都先洗完了澡再去处理吧。

猫实在是一种难以定下性子的动物,对任何事物的热情似乎都不能持续长久,因而陆小凤在洗了一会儿之后,猛地抬起头来,又看见了一张凑近的熟悉的猫脸。

如是再三,在原始丛林里逃亡了近四日身上已经脏得形同乞丐的陆大侠终于勉强把一身污迹洗掉,表情平和地穿好了衣服,便努力带着温柔的笑意转向了猫儿:“小花……”

“喵嗷!”凄厉叫声中,小花脖子上的毛都竖了起来,突然猛一转身,四爪蹬地跑了。

陆小凤:“……”傻眼之余,他也只能追上去了。幽灵山庄神秘莫测,艰险也莫测,一只猫不论再神奇,也是斗不过人的,何况这儿的人大多都不能叫好人。

……

白弦抚着柔顺蜷缩在怀中毛球也似的猫儿,毫不同情道:“你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扭曲,才把它吓着了。”

宫九深以为然地点头。

陆小凤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辩解,却被两人笃定的神情所镇压。他无力地摆了摆手,挫败道:“好吧不说这个,那它老是看我洗澡又是怎么回事?”

白弦忍笑道:“它怕你死了。”

陆小凤茫然了:“怕我……死了?”

宫九显然明白了什么,瞥了那团毛球一眼,娓娓道:“若是你有个朋友要去山中的岩浆里练功,你就在山脚下,会不会时常跑去瞧瞧他?”这道理其实也简单地很,猫儿怕水,总认为在水里久了就会没命,因此在瞧见洗澡中的陆小凤便频频去看他是否还活着。

一瞬间,陆小凤竟有些感动:“它在担心我?”

白弦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不,它只是在估计什么时候再去找一个能给它喂食的人。”作为一只注重形象的、爱干净的猫咪,小花是绝不会去抓脏兮兮的老鼠吃的。被饲养以来,它甚至连爬树抓鸟都不大愿意了。

陆小凤表示他已经没有玻璃心可以碎了。

夜色已笼罩大地,晚风中忽然传来了钟声。钟声洪亮而清越,简直不像是这个地方该有的。

雾未散,好像也永远不会消散。

冷雾中有几点零星的灯光,反而衬得四下更黑暗,朦朦胧胧的影子幽灵般若隐若现,像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

三人往钟声传来的方向寻去,离到近前,就闻到股浓郁的肉香。

陆小凤和小花的眼睛立刻亮了。

大厅里灯火通明,七尺高台上有个大铁锅,浓郁的肉香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陆小凤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却被一堵墙似的人拦住。这人身高八尺八寸,重一百七十三斤,宽肩,厚胸,双腿粗如树干,手掌伸开时大如蒲扇,神色阴沉,显然来者不善。

一道白线掠过,又更快地掠回来,猫儿捧着爪子,咪咪叫着往白弦怀里钻,眼睛仍瞧着那口锅。

猫不但怕水,而且怕火。

在这幽灵山庄里,老刀把子非但是所有人的老大,更是所有人的老子,若是他已经接到了叶孤鸿捎来的消息,想必是不愿意白弦引起太大的动静的,只可惜有些人的光彩,并不是轻易能够掩盖得了的。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弦身上,骤然觉得双眼都要被灼伤。

白弦穿着的,是一件金光闪闪的衣服。

↑幽灵们都被闪瞎了。

纯白为底,其上金线绘制各种形状的祥云缠绕,黄金本是种华贵的颜色,但若是过多反而会显得庸俗,但这身长袍笼在白弦身上,却自有种雍容华贵,天家气度展露无疑。

宫九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少年却可以感受到他的不愉。

爱人风华夺人眼球,有人会与有荣焉,有人恨不得挖出所有人的眼睛。宫九无疑是后一种。

幽灵山庄里的人们似乎都习惯穿着灰色或黑色的长袍,是以坐席上一身白衣的叶孤鸿就格外显眼。

白弦理所当然地在堂兄身旁坐下来,视线扫过叶灵和紧挨着她的另一个陌生女孩子,道:“叶雪?”

叶雪点点头,好奇道:“你就是叶孤弦?”与小叶子的甜美和古灵精怪不同,大叶子初瞧来美丽而柔弱,挺直的背脊和沉静的双眼却昭示着她的沉静和冷酷。

白弦轻轻点头,眼中异彩连连。

叶灵双眼放光连声道:“堂哥堂哥,你的猫可不可以借我玩?”她笑得很甜,声音更是掺了蜜,就像是一块糖、一朵花那样。

宫九已一把抱起小花,塞进了小叶子手里。

陆小凤已经和那个叫将军的大汉对上了。

这儿的人都已经不是活人,当然不会再用活着时的名字,但每一个代号想必也会有它的含义,比如说将军……也许他真的是个将军呢?

白弦若有所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已经知道这里有个很奇怪的组织,叫元老会,老刀把子不在的时候,这里所有的事,都由元老会负责。而将军,就是元老会的一员。

那么老刀把子如今真的不在山庄里吗?

还是说,将军的动作,正是他的授意呢?

食指轻轻点了点唇,白弦晗着丝妖异的笑容抬头,视线仿佛穿透了黑暗,瞧向了门外的灰衣人。

轻轻浅浅的一个弧度,却有种矛盾而妖异的醇美,黑暗中开出来的花朵,就如同罪恶本身一般,只要你一陷下去,就只有沉沦到底。

席上人竟有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然后他们就撞进双孤狼一般狠戾的眸子里。

宫九抬眸,淡淡道:“老刀把子。”

门外已有个飘渺如雾气般的声音响起:“随我来。”

☆、朝廷的打算

曲折蜿蜒的小路尽头,是一栋形式古老的石屋,里面的陈设也是古旧的,书柜上积着层薄灰,浅黄色的帐子后面,是个拙朴的神龛,供奉着道教正神元始天尊。

屋子里全部的空间都已被张桌子给塞满。

桌上摆着酒菜,酒菜丰富而醇美,光是酒就有十种,菜式更是横跨南北,摆了满满一桌,这样奢侈的宴席上却只有三个人,此情此景不由叫人联想起唐时杜甫先生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白弦当仁不让地在主位坐下来,老刀把子微微顿了顿,顶着宫九带着戾气的视线再次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另一端。

小花已跳上了桌子,乖巧地蹲坐在一角。

一顶形式奇特的竹笠,遮住了老刀把子的脸,使得旁人完全看不到他的面目,斗笠是灰色的,他的衣衫也是灰色的,整个人瞧上去就像是有形而无实的鬼魂。

主人还没有动筷,宫九却已经开始夹菜,他每一次下筷,必是一道菜中最鲜嫩的部分,鱼的脸颊肉、鸡鸭的翅膀、猪的里脊肉……不多时,已堆起了大半碗。

老刀把子缓缓道:“贵客突来,准备不及,不知菜肴是否尚可入口?”

白弦没有抬一下眼皮,道:“油腥太多。”

话音未落,宫九已经将那碗肉递到了小花身前。猫儿高兴地“咪”了一声,埋头苦吃。

老刀把子:“……”

他瞧向宫九:“不知这位是?”

宫九收敛了柔和的笑意,端正了神情,每一个字中都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威严,道:“本世子来自太平王府,江湖化名宫九。”

老刀把子突然很庆幸旁人瞧不见他的神色。

要创立幽灵山庄这等基业不知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要维持下去更是艰难,成为这许多人的领袖,他想做的自然是一件大事。老刀把子想过这件事情会遇到的重重阻力,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湖事会牵扯到朝廷。

太平王世子,昭云郡主,光是他们的身份,就已经注定和他是云泥之别了。江湖人虽有些瞧不上朝廷,但也没有谁会傻到真的跟朝廷对上,因此眼前的两个人,绝不能对此处抱有敌意。

所以他只有忍。

做大事之人,本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老刀把子开门见山道:“不知两位要和在下谈什么生意?”

白弦轻轻启唇,道:“你可知道武当木道人?”

老刀把子道:“他是武当辈分最高的长老,这等人物我当然有所耳闻。”

宫九嘴角带着丝奇特的笑意,道:“多年前木道人本可以做武当掌门的,但是却把掌门之位让给了他的师弟梅真人,世人都以为他无欲无求,却不知道他并不是自愿的。”

白弦接道:“若是一个人被强迫让出了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自然会想要夺回来,这本也是人之常情。”

老刀把子沉声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宫九紧盯着他,一字一字道:“因为你就是木道人。”

老刀把子竟然还是很沉静,声音里没有一丝颤抖,道:“哦?我就是木道人?”

有振翅的声响自天空中传来,猛禽的轮廓与这夜色融为一体,白弦步出石屋,微微抬手,便有个蜡丸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肤色莹白的手心。

老刀把子的瞳孔微微收缩。

驯养苍鹰本就不易,能够让此等禽类如此通灵更是难上加难,即便有足够的财力,也不一定有这等心思;即便有这等心思,也不一定能让它如此灵动。这鹰竟然能在高空之上抛掷个小小的蜡丸,其中的艰险与困难,简直无法言表,老刀把子敢肯定,江湖上驯兽最富盛名的门派也不能养出如此猛禽。

莫非朝廷竟在不声不响间已有了这等实力?

白弦剥去层蜡,展开了其中的纸团,和宫九凑在一处看完了内容,喃喃道:“叶雪不是我堂妹?”

宫九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双手将他拢在怀里,道:“她是木道人和沈三娘生的,看样子只有叶灵才是你的远房堂妹了。”他特意咬重了“远房”这两个字——表弟的亲戚已经太多了,九公子实在不想再多出来一个人分去白弦的关注。

白弦将他就要贴着自己的脸推得远些,道:“不是也好,否则我难道要叫她阿雪不成?”这明明是西门吹雪的小名好吗!

木道人和沈三娘本是表兄妹,表兄在壮年之时与正值豆蔻的表妹有了私情,怎奈当时木道人已经是武当的掌门弟子,前途远大,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与她结为夫妻,因而他就想出个李代桃僵之计,让沈三娘嫁给了他的亲传弟子叶凌风,女儿也改名做叶雪,让其认叶凌风为父。

这本是个隐藏得极好的秘密,但到底还是被人所得知。木道人的师弟梅真人掌握了他不守清规戒律的证据,以此相要挟,他不得不让出了掌门之位。

那以后木道人心思郁结,长年云游在外,沈三娘空闺寂寞,竟和叶凌风弄假成真,还生下了小女儿叶灵。

思及往事,老刀把子声音艰涩,长长叹了口气,道:“不错,我就是木道人。”面对白弦和宫九,他已完全落在了下风。知己而不知彼,兵法大忌。

他沉默半晌,颓然道:“不知两位要我做的,到底是什么事?”从站在平等地位上的谈生意到放低姿态的任凭差遣,也不过是一炷香时间,当真后生可畏。

冷雾浸染的山谷中,星辰的光芒黯然几近于无,白弦的眸子却比星光还要明亮而温柔,和缓道:“我们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梅真人已死了,但还有本记载了你的秘密的账簿,已传到了武当现任掌门石雁手中。”

老刀把子倒抽了口气,道:“你要得到它?”他知道这账簿。小小的一本册子上记载的,却是千千百百人的身家性命,那么有钱的人、有名的人的见不得人的隐私和秘密,就记载在这本账簿上,若是这册子被公开,这些人非但从此不能立足于江湖,只怕立刻就要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这账簿落入朝廷手中……他已不敢再想下去。

白弦饶有兴致道:“即使已经坠为邪道,却还是心系江湖么?你放心,我只不过是要毁了它。”

木道人重复道:“毁了它?”

少年轻轻勾唇,带笑精致面庞让人联想到话本里夜出的狐狸,妖异迷惑人心:“它记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些。”他转身,扬起的衣摆如同死神黑色的披风。

知道的秘密越多的人,往往死得越快,木道人一向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管他心里如此猜测那账簿上记录的东西,也依然要点头。但他也不免想到,若是知道了被白弦和宫九忌惮的秘密,是否就可以威胁朝廷?

似乎瞧出他的心思,已走到门槛的宫九回过头来,眼神锐利如刀锋,语声却是带笑的,笑着道:“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屠尽武当上下,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的眼中仿佛有尸骨堆积成山,血腥和黑暗喷涌而出,那是掌控千百人生死的枭雄才有的气势,木道人绝不会错认。

——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老人的眼中明明灭灭,良久一声长叹。

隔天陆小凤起床的时候,还未下地,就捂住肚子呻吟了一声。昨晚跟将军比谁吃的肉多,虽然勉强赢了,但也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吃货如陆小凤都觉得他今天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宫九推开门就瞧见这副景象,揶揄道:“你怀孕了?”

白弦紧随而至,打着呵欠道:“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陆小凤:“……”

酒盏是上好的汉白玉,酒是上好的竹叶青。酒过三巡,宫九倒转杯底示意,道:“我们要走了。”

陆小凤不自觉露出种被抛弃的表情:“你们要走了?”在这让人不舒服的山庄里,他就如同无根的浮萍般与这儿的氛围格格不入。

白弦安抚道:“过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了。”

宫九眼神有些诡异地瞧着他,讶道:“你不知道?”

陆小凤莫名其妙:“我应该知道什么?”

九公子微微而笑,神色间既是留恋更有种祝福,如同初升的旭日那样柔和而明亮:“小妹要嫁人了。”

陆小凤呼吸一窒,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道:“牛肉汤要嫁给谁?”

宫九道:“花家大喜。”

☆、花家大喜

往日古韵风雅的花家大宅,已是处处张灯结彩,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面上都带着种热情而好客的笑容,门童对客人也是那么殷勤而有礼,还未走进大门,便有幽雅的丝竹之声和着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花满楼对花总有种特别的热爱,他的家中也弥漫着花木的清香。

一树粉桃摇曳,已是暮春,有小小的粉色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落,亲吻过少年的面颊,恍若流连般不舍离去,终究还是顺应了命运回归于土地,终究要化作春泥。

又是一片粉色的花瓣轻轻落于少年的头顶,身旁的白衣人一手轻轻揽过他的肩膀,另一手轻轻拂去了乌发上的粉。

铺着青石板的路面尽头,是间挂满的红绸的屋子,门是虚掩着的,门楣上挂着好几盏粉红色的宫灯。宫九轻轻敲了敲门,语声是亲昵而和缓的:“小妹。”

已有个身影燕子般轻盈地飞出来,投入了宫九怀里。许久未见的小姑娘埋首在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怀中,半晌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抽抽鼻子,正想说什么,就瞧见了九公子身旁的白弦。

日光倾城。

精致而完美的脸上并未施什么粉黛,丽质本是天生,若是施了脂粉,反倒污了他的颜色。冰肌玉骨在日光下显得虚幻而透明,少年也是一身白衣,金黄阳光下竟恍然有种剔透之感,仿佛随时要融进这光辉中,像是在彼世的投影,机缘巧合之下叫此世之人窥见。

白衣白肤,乌发乌眸,美人如画,额心朱砂血般殷红,张扬的血色花朵盛放,就要生生挣出这画布,淡漠而张扬的矛盾感觉几乎要摄取人的呼吸。雌雄莫辩。

牛肉汤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口中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大、大嫂?”

白弦含笑点头,道:“一晃眼小丫头就要嫁人了,真是让人意料不到呢。”

牛肉汤皱了皱鼻子,道:“才不是嫁呢,是我娶他!”

回想起那个一脸弱气、初见面大部分时间都在掉眼泪的花月楼,白弦和宫九对视一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宫九之所以同意这场婚事,认为花月楼绝对欺负不了自家小妹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返回客房的时候,再次经过了那棵高大的桃树。一阵风吹过,粉色花瓣纷纷扬扬恍若下了场缤纷花雨,白色衣衫的下摆在风中纠缠,如同并蒂莲花,如同梁祝传说中飞舞的双蝶。

蜀中唐门下任掌门人踌躇地立在原地,不知是否该走出去。少年已瞧见了他,微启的润泽双唇中吐出的气息带着种醉人的馨香,女声温和而婉转:“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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