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孤僻,冷漠,神秘而冰冷,周身俱是可怖煞气。
眼神沉沉地望着他。
就这么恨我?
男人嗓音格外沙哑,不知是想起什么,突然冷笑一声,你王兄应该告诉你,有一个法子,如今可以救你一命。
看到那把刀吗?
过来,亲手,挖出我的心脏。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纠缠于你。
就当是我们从前,大梦一场。
醒来后。
你继续去当你的公子。
宿栖怔怔地看着他,直到姜戈察觉到不对,走到他面前,你怎么
他声音顿住,抬手,指腹很轻地擦过宿栖眼角,愣了下。
怎么哭了?
宿栖回过神,啊?
他擦了擦自己的脸,居然真擦到一点湿意,纳闷:奇怪,我怎么会哭?
姜戈观察着他此时脸色,头又疼了?
宿栖摇头,没有,就是突然好难过?
他想了想,特别,特别特别难过,就好像是有个人要死掉,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把我的手捂热?
姜戈抬手摸他额头,没发烧?
宿栖甩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转身就走,我去洗澡。
来到卧室,忍不住感慨,这床好大,这要是找人暖床,得多少人啊。
姜戈进来时听到他小声逼逼,满脸黑线,你居然还想找人暖床?!
宿栖指着那张床,理直气壮,你看到这张床,难道不会想到得多少人才能睡满吗?
不会。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以前说你从来不跟人类睡觉,那我,他指着自己,算什么?
姜戈看他一眼,这还用直说?
说。
不是人。
姜戈你完了你绝对完了!谁也拯救不了你!
等等,新婚之夜,不带谋杀亲夫。
看招!
宿栖洗完澡时,整个人还是气鼓鼓的,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上床,滚一圈,寻个舒服姿势窝进被窝里睡觉。
等到姜戈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这丫已经陷入沉睡,心大到没边。
他站在床边,垂下眼,凝视着床上少年,好一会。
伸手捏了捏宿栖脸颊。
睡得挺熟啊。
男人唇角稍弯,俯下.身,亲吻宿栖眼角处,嗓音低低。
待会回来。
转身,离开房间,关上门。
第二十二章他碰你的时候,你成年了吗?
宿栖一夜好眠,到了次日清晨,日光透过窗帘缝隙落进一道,打在地板上,室内安静无声,他整个人埋在松软被窝里,一翻身
唔。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尖,睁开眼,睡眼惺忪,这才发现旁边有个人。
男人脖颈修长,侧脸轮廓俊挺,鸦羽似的眼睫阖着,正在睡觉,即便如此,依旧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起码宿栖在床上滚来滚去,愣是没穿过对方滚到地上。
刚才一转头,就是砸在对方肩膀上。
骨头好硬。
宿栖揉着发酸的鼻尖,心里嘀咕,爬起来,这才发现大半被子都被他以一己之力裹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把被子扯下来,堆到男人身上,然后下床。
去衣柜里翻衣服,一打开,都惊了。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明明他是第一次来这里,结果一整面墙衣柜里占大部分的都是他的尺码,显然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
宿栖平时不怎么关注品牌,假如认识又细想,就会发现,这些衣服比起地下车库里的跑车价值,还不遑多让,价格相当好看。
但他压根没多想,心里依旧觉得姜二少不算是有钱人,你想想啊,本身职业是地下乐队队长,虽是豪门,但有一堆糟心兄弟,而且从来不问家里要钱,这样的人能有多少资本?何况当时跟他说,张口就问他要未来十年一半资金,真正有钱的人会这么狮子大开口讹他?
他穿着衣服,心里感慨,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看来他得努力赚钱,不然都养不起姜二少这种纨绔。
衣服换好,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一转头,床上男人不知何时醒了,此时身姿慵懒,靠在那里,眼眸漆黑,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视线有意无意地在他身上绕了圈。
看什么看?他把睡衣挂起来。
姜戈抬手蹭了下鼻尖,面上神情不动声色。
没什么。
大清早还没睡醒就看到心上人在他眼前换衣服。
一幕春光乍泄,长手长脚,腰身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紧韧,介乎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性引诱,一饱眼福后,真是很难不叫人想入非非。
何况睡两次,都没把人吃掉。
姜戈都在想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到嘴边的肉,居然会不吃?开玩笑。
宿栖转身就去洗漱。
刷牙刷到一半时,男人过来,比他高一些的身量斜斜地倚着门框。
宿小栖,你平时都不赖床吗?
他发现小朋友的生活习惯居然比他还正常。
宿栖吐了下口水,不啊。
醒来后没了睡意,就不想在床上待下去。没那习惯。
这样也不错。姜戈走过来,从背后松松地环住他的腰,昨晚睡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
那,男人贴近他耳侧,嗓音又沙又哑,意味深长,我们昨晚没做的事
宿栖疑惑,什么事?
你觉得呢?姜戈语调不变,态度非常好,只是碰到他白皙耳尖,有意无意地咬一口。
宿栖霎时浑身一哆嗦,一股电流从脊骨直往上窜,瞬间反应过来,他看着镜子里站在身后的黑发男人,眉眼生得极为好看,此刻带着一点笑,眸底未曾掩饰的侵略欲,直勾勾地看着他。
简直活脱脱一个处于觅食期的大型野兽,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正等着把他一口吞入腹。
我饿了。
宿栖反应很快,把男人那只手拉到自己肚子上,语气分外委屈,特别饿。你去做饭。
难得带着点撒娇意味。
姜戈喉结滑动,眸底欲念更深,贴着他后背,在他耳畔蹭了蹭,可是我也很饿要不,你来管管我?
他嗓音低哑,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