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手一挥,整个拍卖行都得为他让路,现在沦落到五个位打头。
宿栖听到他叹气,挠下脸,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对方已经答应他的要求,该做的都做,而他的钱却一直没有到位,实在不行手上还有股份,只不过没沾手。
说起来他都差点忘了,还有个人负责帮他打理资产,保镖队里的那谁?三号四号还是二号?
两家在一起吃顿饭,商量好,婚既然结了,又是当面宣告众人,总不好反悔,这事就算是落定。
一个月后,举办婚宴。
至于其中达成什么交易,饭桌上也没直说。
回去的路上,宿栖问,姜董他都不计较吗?态度居然这么好。
宿屿风说:当然计较,不过他儿子多,你又挑中他最有想法的,正好符合他的心意。况且你就是小辈,他跟你能计较什么?
宿栖往后一摊,行吧,他是精神病,大家都不爱跟他计较,不然是在跟自个过不去。
不过,他摸着下巴,思虑着,姜顾沅不是那么省油的灯,怎么会这么安静?
接下来,他在家里待两天,然后收拾一下,去剧组。
宿屿风送他走的时候,看他一眼。
我突然有点同情姜戈。
宿栖纳闷:为啥?
宿屿风心说你说为啥,新婚期你在家里窝两天,然后就跑去拍戏,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你们俩的蜜月期呢?是忘演了?
姜戈呢?
他说有事,宿栖说:事结束,会来找我。
宿屿风眸底掠过一丝不明的光,看来不是什么小事。
宿栖疑惑看他,什么事?
没什么,宿屿风摇头,结束话题,忙完了就赶紧回来。
宿栖很快上飞机,照常是头等舱,照样是一上去就睡,这样睡了一路,到剧组时,天色已晚,他想了想,按照姜戈的要求,发了条信息。
对方可能在忙,并没有回复。
他也不在意,手机揣进兜里。
与此同时,京都某处四方宅院,院落安静,这里附近居住人家并不多,环境十分幽静。
祠堂内,一道身影已是跪了许久,从日上杆头,到日落西沉,整整一个白天过去,室内光线逐渐暗沉,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灰尘。
直到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从外面进来,踏过门槛,站在他后面,看着他依旧笔挺的脊背,问他。
知道错了吗?
许是整整一天都不曾开口,那人的嗓子里沾染着一些沙哑。
知道,但不后悔。
老爷子被他这种知错但不改的嚣张态度气得骨子都翘起来,当即大发雷霆,你当众抢走你哥的媳妇,让他颜面扫地,他何其无辜!
在这里跪一天,居然还不知悔改?!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道德败坏的外孙!
他越说越恼怒,过去,拿起摆在灵堂上的荆条,指着地上那人,真不知悔改?
不。
啪!
那足有几指粗的荆条不由分说地打在他的脊骨上,那人闷哼一声,却一个字不吭,老爷子额头青筋暴起,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痛惜。
你天生杀气重,这几年本看你有所好转,堪当大任,没想到如今竟做出这种事,简直是在给所有对你寄予厚望的人丢脸。
到底知不知错?!
不悔。
啪!又是狠狠一鞭,老爷子怒不可遏,手上丝毫没留情,我就打到你认错。
抬手,又是一下,又一下,
就这样,过了许久。
直到住在附近的年迈保姆听闻到动静过来,看到屋内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
先生,保姆声音颤抖着,连忙过来阻拦他,别打了,快打坏了。
保姆年岁不小,已是满头苍发,死活拦在老爷子面前,总算是堪堪把人拦住。
老爷子停下手,看着这么久都不吭声、态度没有任何服软的姜戈,气得冷哼一声。
继续跪着。
还是赶紧送进医院吧保姆的手都在发颤,伸出手,却不知能碰哪里。
地上都是血,情况这么严重,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死不了,老爷子咬牙切齿道,一错不错地盯着姜戈,这些年耗费精力培养,就是以防他误入歧途,却没想到,骨子里的恶劣还是这般严重。
从现在起,你身上的一切任务终止,职务革除。
回去好好反省。
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停下,扔下一句。
再跪一个小时。
室内重归安静。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一个小时后。
地上那人长长的影子终于动了下,撑起身子,缓缓站起来。衣服上沾染的血迹都干了。
地面上已是留下一滩血。
转身,走出祠堂。
外面已是皓月当空,月华无垠,洒落在他一人身上。
他抬头望了眼。
没有一点月色,能落入眼底。
十分钟后。
接到电话过来的桑柏梓都差点傻了,看着姜戈此时的模样。
我靠,你这是被家法伺候了?
姜戈瞥他一眼,懒得说话。
桑柏梓也没再说什么,赶紧开车回去。
回到公寓,见人把身上衣服脱下来,准备上药时,才发现事儿大了。
这他妈打得也太狠了,简直是血肉模糊。
他手里拿着药,一时间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整片后背上遍布伤痕,一道比一道深,愣是没能找到一块好地方。
你这嘶,桑柏梓看着自己都觉得疼,咽了咽口水,你到底做什么了?惹得外公这么生气?
不应该啊,姜狗这几年行事有所收敛,外公虽然严格,但也算是很满意。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老人家这样大发雷霆,不惜家法伺候。
他唠叨半天,姜戈只回三个字。
没什么。
桑柏梓一个字都不信,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从姜狗嘴里撬话,那简直是难如登天,只好赶紧上药,让人好好修养一下。
谁知,他刚上完药,包扎结束,就见人披上衣服,加了件外衣,准备出门。
你去哪?
回去,家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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