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
宿栖打量着他这幅始终冷静自持的姿态,撇了撇嘴,心下有点无趣。
就在这时,病房的房门被敲响,紧接着就被推开,一道熟悉身影从外面踏进来,瞧见他们在里面。
来的挺快啊。
宿栖转头看见来人,脸上极快地露出一抹欣喜。
老公。
姜戈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下,看他一眼,私底下不见你喊,在姜顾沅面前,才有这待遇,呵。
男人不爽地磨了磨后槽牙,面上表情不变,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桌面上,过来,把宿栖搂进怀里,顺手掐了把他的腰,惹得宿栖一个激灵,回头瞪他一眼。
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
哥最近修养得怎么样?
后面进来的助理愤懑不平地瞪他一眼,就是因为你,姜总如今病成这样,外面那么多人都在嘲笑他,你居然还有脸过来?!
病床上的男人神色淡淡地靠在那里,看着他们俩的小动作,眸底幽暗,看不清情绪。
很好。
那就好。
姜戈抱着自家媳妇,唇角勾了勾,本来还担心你的病养不好,过阵子我和小栖的婚宴,你没法到场。
毕竟我呢,是非常希望,能够得到你本人的祝福。
就像是一对正常兄弟间的对话。
态度也正常得无可挑剔。
如果不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间究竟是发生过什么的话。
助理瞪着他的眼睛都快挤出血,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抢了自家兄弟的媳妇,还如此明目张胆地上门,要对方亲口祝福?!
姜顾沅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如常。
是吗。
我看到时候,他还不一定能下床吧。
宿栖语气凉凉,瞧瞧这苍白无血的脸,说是明天挂了他都信,这样的话他大仇得报啊!
什么他他的。
姜戈修长的手指屈起,勾了下他的下巴,嘴里有意无意地说。
这是你大哥,叫哥。
姜顾沅眸色一滞,眼神瞬间冷下来。
宿栖没察觉到,不爽地瞥着姜二少,心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还管他叫哥?他跟姜顾沅现在有个毛线关系?
但总不能不给盟友面子,况且也是明面上的关系。
于是他顿了顿,勉强配合地喊一声。
行吧。哥。
王兄。
姜顾沅呼吸停滞。
神情一阵恍惚,胸口蓦然一阵钻心疼,太多纷乱交错的记忆不住拥挤出来,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
王兄。
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别的兄弟,只剩下我和你。
王兄,你在难过吗?
没事的,我们也是可以在一起。
有我在,无论如何,你都永远不会孤独。
一片视野模糊中,少年站在那里,殷红的唇半开半合,口吻却倏然变得凉薄,带着厌恶。
你让我恶心。
没错,我爱上别人。
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待到片刻后,病房彻底安静下来,空气寂静无声,男人缓慢垂下首,唇薄似白纸,倏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如同雪地里刺目的红梅,点点殷红,溅在纯白被罩上。
助理惊慌失措地尖叫声。
姜总!!!
闭上眼的那一刻。
眼前蓦然浮现起一个遗忘已久的记忆片段,那是一个昏暗无边、不为人知的灰败场景。
残月暗红,黑鸦漫天。
巨大的祭坛上,一个装扮奇形怪异、满头编发披散,看不清真实面目的祭师,正虔诚地跪倒在他面前。
字字慎重,带着警示。
【从此以后,王上绝不可动情。】
*
此时。
宿栖走出医院,看着外面的场景,便松开手。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去忙。
姜戈见他这幅态度,利用完就想走?
伸手捉住他手腕,把人拽住,去哪?
公司。
你还真买一家公司?
当然,宿栖态度很认真,现在公司什么都缺,正忙着呢。
那我呢?
宿栖转头看他,疑惑,你咋了?
姜戈抵了抵犬牙,宿栖,你就算是生气,这两天也够了吧。
一直不理人,有事的时候,才打个电话过来。真当他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宿栖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想到你也有事需要处理,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再说,你不是身上有伤?赶紧回去养伤啊。你放心,有事的话,我会提前叫你,一定会给你充足准备的时间。
他都能安排得这么贴心,自认两全其美,怎么对方表情还这么差?
他想了想,哦对,今天没给你转钱?
姜戈的脸黑了。
他会缺宿栖那点零花钱?
宿栖刚从身上掏出手机,就被男人抽走,对方眸色似点漆,掀了掀眼皮,带着点不爽。
宿栖,老子出场身价每分钟十万起步,你给的这点,是不是不太够?
?!
宿栖下意识算下刚才那一会,起码十五分钟,我靠,就这么一会,他直接欠下一百五十万?!
你身价是不是也太贵!
他脸色也不太好,公司才刚起步,没钱。
姜戈轻嗤:没钱你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宿栖心道没听过那句话,欠钱的是大爷?!
但他瞅了瞅被男人手里挟持的手机,很显然不给说法,不打算当人质。
于是他好声好气道:咱们先记账上?
姜戈:我这从不赊账。
那你想怎样?宿栖纳闷:我手上经济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搞公司努力赚钱,也是为了养你啊!
养我?姜戈挑了挑眉,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这就是你养我的态度?
我当时在忙啊!宿栖解释:后来不是给你回信息了吗?!
一个问号,你还好意思说?
一个问号怎么了,一个问号代表的东西可太多了,里面可是包含着我满满的疑惑和诚意
话还没说完,男人倾身靠近,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