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被他使唤着,也懒得跟他计较。
你就一张嘴,慢点吃。
说着给他夹菜。
这一顿饭吃得相当和谐,没有任何争执场面。
虽然到最后,宿栖吃撑,有气无力地摊在椅背上,姜戈伸手过来,大掌揉了揉他鼓起的小肚子,吃撑了?
嗓音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这胃口也是不小。
就是饮食不规律,全凭心情。他得想法把小媳妇这个坏毛病改掉。
宿栖打个嗝,我吃得很多吗?
姜戈唇角勾下,不多。平日里再多吃些,也没事。
本来就是在长身体,得好好养养。
宿栖被他揉一会,眼睛眯着,睫毛长长翘翘的,就像是只吃饱喝足、正准备晒太阳的猫儿,他跟姜戈商量:要不把你家这厨师挖走?
姜戈说:本来就是我家的,你准备挖哪儿去?
挖到我家去啊,宿栖说:我觉得我妈应该喜欢。
姜戈一口应下,既然丈母娘喜欢,回头我就跟他说一声。
真的?
你老公答应的事,什么时候不满足你?
宿栖嘿嘿一笑,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口。
起身,我上去了。
很快离开餐厅,临走时,身后隐约传来剩下两人的对话。
哥怎么看着没有食欲?
病得重,自然没有食欲。
宿栖回到楼上,姜戈的房间,扑到床上,打个滚,躺在床上开始消化。
一般情况,姜戈回房时间并不早,他也不在意,刷一个多小时的短视频,爬起来去洗澡。
洗完澡,准备出去溜达一圈。
谁知,他刚出门,就在楼道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神情安静地在那里,注视着墙壁上的一幅油画,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时,侧下头。
小七。
宿栖本来打算无视这个人,听到这声,才停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
脚步声,姜顾沅态度不变,声音不疾不徐,毫无征兆地问了句:你怕火吗?
宿栖脸色微变,手指蜷缩,废话,谁被火差点当场烧死,会没有心理阴影?!
他目光往旁边一撇,挂在这里的这幅油画里,正是一场汹涌大火,隐约的人脸扭曲而痛苦。
看来是怕。姜顾沅敏锐地察觉到,眸底微黯,嗓音很轻,问。
疼吗?
宿栖心头一震,他当时疼得要死,可是到后来,问他疼不疼的人,居然是这个罪魁祸首?!他眼神毫不避讳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恍惚间,与上辈子的那个人相交重叠在一起。
片刻,他下颌紧绷,走过去,一把拽住男人衣领。
为什么?
姜顾沅视线一抬,对上他充满愤怒与恨意的瞳孔。
为什么要烧死你?他声色低缓,话语残忍,却是一字一字,说得极其缓慢,仿佛是从胸腔里一点点地挤出来,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为什么,明明是有着其他选择,明明可以与你撇清关系,却一定要杀死你,一条活路都不留。
让你在大火里那样痛苦。
想知道原因?
明天下午,你来见我。
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次日下午,宿栖刚出门,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有人在他面前打开车门,请他进去。
宿栖瞥了对方一眼,姜顾沅的助理。
他上车,车很快行驶而出。
大约两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宿栖下车,居然是他和姜顾沅从前订婚的那个花景别墅,此时附近并没有什么人,满墙蔷薇花,在风中轻轻摇曳,一道石径小路,自庭院中蜿蜒而出,还有一株年岁不小的枫树,簌簌作响。
他推开门,进去,别墅里依旧被打理得很好,空气中隐约能嗅到不知名的花香,莫名熟悉。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他看到男人,完全没拐弯抹角。
你很讨厌这个地方?姜顾沅转过身,他今日的着装显然是精心打理过,就连气色看上去也没那么虚弱。
废话。
但这个地方,藏着我很多秘密。男人慢条斯理道。
宿栖没好气:是啊,还有个地下室,你专门把人关在这里,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顾沅笑了声,我知道你并不是爱着姜戈,你是因为恨我。因为恨我,你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姜戈。
但小七,以你目前情况,想要爱上一个人,很难。
不爱是自由,那更好。
宿栖扯了扯唇。
不爱是自由,姜顾沅低喃重复着他这句话,眼神抬起,落在少年身上。
两个人灵魂产生的波动,叫□□。
但你,没办法感知。
什么意思?
因为你的灵魂是缺失的。
他是真的死过一次。
在圳湖之战,大军压境,祈国却在忙着内乱,朝野上下,竟无人能提起抵抗的心思,而当他杀父弑兄,血洗王宫,站上王位,终于能着手整理朝纲,抵御外敌之时。
却收到边关急报,将士们两个月收不到粮草,军营内哀鸿遍野,而七公子以身为饵,下了一步死棋,以本人身为主将的性命做赌注,引吴国十万大军入险境。
这一战,胜了,大破吴军。
然而,他踪迹全无。
他当时发了疯似的,派遣所有属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整整一个月,终于把人的身躯挖出来。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不知为何,就堪堪吊着一口气。
毫无知觉,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活死人一般。
巫师言:七公子怕是与人下过咒术,那人命数特殊,这才吊着最后一口生气,此时魂魄还未散去。要想救人,必须得找到那人,以一命换一命,方能得救。
男人道:人在哪?
巫师叹气,摇头,沧海桑田,寻一个人何其容易。一个月将至,不过两天,便是回天乏术。
何况七公子命里带煞,乃是祸国之人,王上可放弃。
孤要他活。
男人嗓音极冷硬,不容否决的强硬口吻,他若真是祸国之人,便不会躺在这里不知生死。
无论是什么手段,拿多少命填,孤都要他活!
巫师这次沉默许久:倒是有一个法子。可叫人醒来后,行动如常人。只是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