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以沈礼的视角来看,最后的几句,无异于自嘲,云宛在用自己说过的那些,那些过分的话,刺痛她,剜她的心。
就在沈礼张口想否认时,云宛抬头细细打量她。
那目光复杂,像是无关爱恨,又像是爱和恨都紧紧的纠葛在了一起,缠成了难解的一团,爱恨都浓烈,反而不好分辨了。
沈礼被这目光看得一怔。
云宛道:至于最关键的
我为什么要离婚,你心里不清楚吗?
云宛用了个反问句。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沈礼像是被一根巨大的刺钉在了原地,迎着云宛的目光,全身僵硬,一动不能动。
云宛是不是,是不是
不。不该啊!
但是,但
沈礼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
门开阖的声音响起不久后,云宛打开了衣帽间的门。
咔哒。
也打开了衣帽间的灯。
尤辰星静静坐在她衣帽间的单人沙发上,整个人慵懒散漫,栗色的长发带着微卷铺陈在皮革的材质上,两只手摊开分别靠着扶手,黑色短裙包裹不住的长腿交叠,支出很长一段,骨肉匀停。
云宛看到这幅景象的时候愣了一愣。
倒不是她没见过打扮姣好的尤辰星,而是,她没见过坐姿这么散漫的尤辰星。
女人是特殊军种出身的军人,毕业后又从事于国安局。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这一句话,平日里尤辰星诠释得可比世家出身的云宛好多了。
好像不论何时,她身上都有一套量尺标准,卡着,让她规行矩步,挺直背脊似的。
这样
眼前这幅景象的
是云宛第一次见。
而且这样坐着,卸掉了周身冷肃的气场,让云宛产生一种对方好欺负的错觉,想
怎么了?
说话也是懒洋洋的,声线带着细微的沙哑,有些撩人。
云宛很不能适应,别开了眼睛,道:你坐好。
哦。
坐好了。
云宛再看过去,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尤辰星所谓的坐好了,就是从正躺着,变成斜躺,斜着把腿交叠出去,显得身材比例更好是吗?!
在云宛再次开口前,尤辰星挽唇笑起来,主动示弱道,好了,不闹你了,别生气。
。
下一刻,尤辰星真的老老实实坐端正了起来,方才周身那种近乎要淌出来的风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个干净,随着她坐姿的规矩,气质也变得正经了。
云宛真是第一次见这种人。
骂不过的同时,她也还打不过,真是
云宛生硬道,沈礼走了,鞋也给你放门口了,你等一会儿也走吧。
说完,径直转身出了衣帽间。
尤辰星可不是个薄脸皮,扬了扬眉,云宛说完了她就跟在对方背后,一路尾随到厨房,瞧着云宛被逗的着恼消了些,才开口问道,怎么就走了?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指望她留下来找到你?
。
尤辰星: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都提到离婚了,怎么她就走了?
云宛一怔。
小心,水。
她正在洗杯子,随着尤辰星这句话动作一停,水刚刚满溢,眼看着就要溅到台子上,尤辰星拉了一把她的手腕,云宛才回过神来。
回神,关掉了水,也没有洗杯子的心情了。
垂目很有一阵,云宛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你都听到了?
尤辰星既然问了,也没有想过回避这个话题,不容置喙道,不好意思,s级的alpha,体能上的天赋点确实比较高。
见云宛不说话,又补充道,你们正常说话的时候我能听见,但是她离开之前,声音太小了,又,好像很混乱,就没听清。
云宛扶额,头疼,我这屋子可用了不少隔音材料!
抱歉?
那倒也不必。
所以,你最后听到了什么?云宛问。
尤辰星答得爽快,你说要离婚,她问为什么,然后,后面你好像反问了一句,说她该清楚最关键的问题,就只听到这儿了。
S级的alpha了不起,云宛今天算是见识了!
到这儿,那基本就都听全了!
你也没漏什么。
云宛满心无语答了这么一句,三下五除二把杯子给洗干净放着了。
但是我想知道,她回了什么,怎么就走了?
尤辰星的心思真是半点都不遮掩,问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云宛抬头去看她,带着些怒气意味,尤辰星任由她看,目光平和,对视得稍久一些,云宛有些耐受不住女人逡巡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侵略意味太重,过了衣柜那一遭,总觉得带着别的意思。
我能问吗?若有似无的,尤辰星掐着云宛的软处,又放下姿态来了这么一句。
真是,什么话都让她说干净了。
问的是她,问能不能问的还是她。
云宛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拿着尤辰星有些无可奈何,对方油盐不进的,只有她受拿捏的份儿!
这么须臾的静默,尤辰星已经站到了她身侧,云宛余光瞥到,身体记忆回溯,一瞬间紧绷,像是怕对方再靠近似的,赶紧道,能不能问都问了,整这些,有意思?
不等对方反应,低头又道,没什么不能说的。
后面不是尤辰星没听到,而是,是沈礼真没说什么话了
她那句反问好像吓到她了,她眼神无措的将云宛觑着,内里的挣扎一眼就能看透。
后面的话都是破碎的,没有说全。
是,是傅司行和你说了
云宛抢在了沈礼前面回答,才回上京,他能和我说什么?
云宛懂沈礼这句话的深意,大抵不是想问两个人说了什么,而是想问,是不是傅司行心里还有云宛,云宛现在改主意了。
这猜测太过荒谬,意思两个人都懂,沈礼顾及着,也觉得荒谬,问不出口。
之于云宛,本就是没影儿的事儿,沈礼如果敢问,她也敢让对方难堪。
索性,到底没有。
第二句,也只有半句,那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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