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气氛的沉重,云宛打趣道,我以为你会很开心的?
尤辰星浅色的瞳孔睨了云宛下,心里开心。
就这个表情,她看未必吧。
迎着云宛不信的目光,尤辰星笑了下,行了,别瞧了,是高兴的,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我想的哪种?
你想的小人得志的那种高兴,不是。
尤辰星挽了一把耳发,淡淡道,只是觉得,离了婚之后,你就可以有新的开始,这件事情终于要告一段落,挺为你开心的。
同时,替沈礼有些惋惜吧,虽然心里知道了她自作自受,但真到了这一步,还是有些惋惜。
长出口气,尤辰星微微摇头,自嘲道,没办法,我在你们中间身份太特殊了,我要说我全都是高兴,你信吗?
云宛不信。
这样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尤辰星。
尤辰星!云宛忽然开口叫女人的名字。
路灯下女人抬起脸来,五官还是那副五官,云宛却不再感觉到冰冷,看多了,也就看惯了,能感受到的,也是唯一能映入心间最直观的,是让人冷静的平和,来自尤辰星的坚毅,也来源于她的性格使然,做什么,都不会太激动,不会一惊一乍的。
明天如果我拿了离婚证,我给你拍照。
如果下班前,照片没有发来,出了意外,你在晚十点之前,不要给我打电话好吗?
尤辰星脚步一滞。
云宛:你不要替沈礼求情,我不想听你替她求情。
这是,如果沈礼明天不去,走诉讼离婚?
尤辰星想说云宛高看她了,她没那么高尚,会替沈礼求情。
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只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云宛对她露出了个笑容。
尤辰星很难形容那个笑,至少之前,几乎没有在云宛脸上看到过。
像是苦涩,又像是欣慰,更像是决定好了要做什么的破釜沉舟,不管不顾。
云宛笑着,和她确定道,那说好了。
嗯。这次尤辰星开了腔,郑重道,说好了。
*
这晚上尤辰星接到了唐幸的电话,说的还是那件事,沈礼不理会她。
想了想,尤辰星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道。
不用试了,她不想理你。
不等唐幸生气,尤辰星接着道,唐幸。
叫对方的名字太郑重,以至于叫的唐幸一怔。
云宛知道了你的存在,要和沈礼离婚,她们最近都在闹离婚,如果你想她们顺利离婚,安安静静等着就好,这段时间沈礼没空理你的,你也不要去烦她了。
她不想见你,这点没什么异议吧?
唐幸那么懵了一瞬,继而狂喜,她们要离婚了?
这反应尤辰星懒得和她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挂断之后,心里竟然闪过一个问题,沈礼以后,会不会后悔帮了唐幸?
会不会有一瞬,她会觉得,当初任由对方消失在那个小地方,才是最好的?
没有答案。
以后,她恐怕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
周五请了一天的假,下午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云宛和周定都在车上,她坐后排,身边并排放着两个文件袋。
到点了,沈礼没来。
云宛打电话,没人接。
发了信息,说他们再等两个小时,让沈礼抓紧的来。
两个小时后,沈礼没回信息,人也没有出现。
云宛看了一眼表,五点,再过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掉头吧,我们
不等云宛说完,周定有些不忍,插话道,我再给她打一个电话吧。
云宛静静看了周定一会儿,到底点了点头,她本来就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
很可惜,这个电话没通。
沈礼还是拒接了。
仿佛只要她们找不到她,就拿她没有办法一样。
别打了,掉头直接去军事法庭吧,她不会回了。
在一起那么多年,云宛了解沈礼,现在对方就是鸵鸟心态,不信邪。
宛宛你
别,你别劝我,我真的想好了。在周定要再说些什么前,云宛打断了他。
语气甚至带上了些恳求道,你劝我,我怕我自己会心软,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周定,我真的到极限了,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云宛声音很轻,也很疲惫,她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要说的话周定到底咽了下去。
五点半,两个人赶到了军事法庭。
云宛手越过第一份资料,摸到了第二份,静静看了一会儿,拿上,下车了。
要离开前,周定叫住了她,迟疑道,我陪你?
云宛缓慢,但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周定也没有再坚持,看着那一抹倩影,走进了军事法庭里。
接待的人见到云宛,第一眼也看到了她拿着的结婚证和军人证,问她,诉讼离婚吗?
云宛点头。
那您往这边
不。云宛又出声,不走常规的诉讼离婚。
走适用于特殊案例的快速通道,一经调查核实之后,法院判离的那种。
接待人愣了愣,您是
云宛笑着拂了一把耳发,我想,我的情况是在我国《婚姻法》的附录记载里,附录1和4的情况。
众所周知,《婚姻法》附录4是在生育率骤降的近代,为了保证生育率,后添加上的
接待人眼神变了变,看云宛的目光带上了些怜悯,手转了个方向,亲切道,那您跟我这边来。
*
尤辰星拨通云宛电话的时候,云宛刚核实完情况,从军事法庭出来,才吃过晚饭。
办好了吗?
办好了,军事法庭的工作人员都很好,说最慢一周拿离婚证。
尤辰星愣了愣,最慢一周?但是诉讼离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