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国安局找你。
但是从你的角度来说,也没有比今天实言相告,更好的撇清关系的机会了。
唐幸坚持,我不知道她是情报人员。
云宛四两拨千斤,那你就该配合,如果你拒绝,现在拿你没办法,但就像是竹处长说的,没有人会永远是孕妇,这个挡箭牌你迟早会生下来,生下来之后,军事法庭倒查,你在知道对方是情报人员的身份后还拒不配合
你觉得后面查到这一段,军事法庭有几个人会觉得,你当时是真不知道?
甚至于今天,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心里门清,在帮他们掩盖踪迹,军事法庭内的调查人员,心里都会打个问号。
你觉得呢?
唐幸没说话,却伸手摸了摸肚子,这是她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尤辰星瞧见,知道云宛的话在她心里起了作用。
云宛的话不激烈,尤辰星不觉得会引起自己先前施压的那种后果,便也没有插话,任由云宛和唐幸交涉。
所以今天来。
是配合国安局办案,也是变相的帮你自己洗刷嫌疑。
跟我,如果不是你要见我,如果不是我爸办案欠了三处的人情,你觉得我今天会来吗?跟我又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云宛有条不紊,就算是我不来,我爸已经从这个案子择出来了,谁也没有办法苛责我。
唐幸觉得哪儿没对,下意识看了尤辰星一眼,你们
话一顿,却总是抓不到那个点。
我们怎么?尤处长有什么问题?
云宛一脸不懂,反问。
许是云宛太淡定,把自己和尤辰星的关系撇的太清,又或许是离婚的整个过程沈礼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唐幸联系过一次,故而,云宛和尤辰星之间成什么样了,唐幸真的不知道。
在唐幸的印象里,认知还停留在尤辰星喜欢云宛上。
显而易见的,对云宛,这点偏爱完全无法威胁到她。
意识到这些心思只对尤辰星有用,不想帮尤辰星戳破窗户纸,唐幸又把话咽了下去,没什么,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是挺好啊~云宛嘲弄,如果不好,我怎么会来见你,对吧?
唐幸:
这次不等唐幸再说什么,云宛紧接着道。
我听明白了,绕来绕去,你在乎的无非是沈礼。
沈礼在军部工作,国安局和军部是两个部门,互不干扰,说穿了,你要见我,见了我直接谈条件,不外乎,这条件只有我能满足你。
考虑到我外祖家和我家的那些关系,我在这儿可以很荣幸的回答你,你想的不错,沈礼的事情,在场就我能说上话,其他人不用看了,他们手没那么长。
这话不对。
竹老爷子是一区的司令员,虽然没有这个义务,但假使竹岁想伸手,自然可以。
但这就是信息差了,竹岁的身份,家里人口组成,唐幸压根不知道。
云宛在诈唐幸,说完,唐幸手指捏紧了,果然,连看竹岁一眼都没有。
云宛:但是正如我所说的,这是你和国安局的事情,我只是还人情,人情,自然不可能让我违背本心答应你许多无理要求。
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都直白点。
老实交代对你好,对国安局好,对我可没什么好坏影响。
我也不想和你绕了。
我就说我这边能办到的最大程度吧。
唐幸呼吸一敛,手指紧握住衣角,不禁屏息看着云宛。
云宛:本来这个事我不想管,沈礼休假回来了,我大舅肯定会刁难一番的,她向来是个拎不清的,没了云家撑腰,给她使绊子的人也不会少,后勤本来就相对轻松,职位就那些,做的再好,也不可能把档案上裱出花来,大差不差,就那样吧。
所以助力在这个职位是很重要的。
她现在已经是上尉了,升的够快了。
我和她闹成这个样子,云家再给她助力显然不可能,你也别想了。
但是人情嘛,不幸,我们这些家庭最讲究这个,该还就得还
如果今天你老实的把前因后果,有问必答了,我答应你,等沈礼长假结束后,我可以不让我外祖家刁难她,也可以不让周家干涉进来。
深吸口气,轻轻吐出,云宛道,我会让周家想办法,走她上级的关系,调她外派。
平级调遣,出去了,前途自然没有在上京好。
其实调出去,基本也被排挤到核心圈之外了。
再想有多大的作为,不太现实。
但是调出去,不受打压,她还能维持现状,等过两年这件事平息了,我这边的关系也忘了这事,如果她日后自己上进,还能往前面奔一奔,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如何?
我能答应你,并且愿意为了还这个人情答应你的,只有这么多。
唐幸拧眉,刚想说什么,熟料云宛话还没有说完。
如果你也答应,皆大欢喜,我也不想在上京再看到她。
曾经当过夫妻,我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她父母一直对我也挺好的,老话怎么说来着,不看僧面看佛面。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
这话头转的客厅的人都一怔,万万没想到不仅能往谈妥了说,方向还能往谈不妥拐?
云宛轻笑了下,面容精致依旧,只是那双眼睛,沁着沉沉如霜的冷漠。
本来之前我对她是放任自流的状态,你不答应,我也不能辜负你强求来的,我们见的这一面。
明天我就去找我大舅,说说我受了多少委屈。
少尉是第一军校毕业之后,进部队的自然军衔,中尉升上去的军功就要那么多,二十九的上尉,你要说容易,也不那么容易,都是辛辛苦苦攥的绩效。
升上去,都不容易。
但是要被打压下去,那倒不难。
记一个大处分,她就会掉到中尉,再来点工作失误,撞到特殊节点,上面再要求严办,掉到少尉也简单,到少尉了,要是有人看出来孔家在针对她,你说,军里会不会很多想讨好孔家的,再使劲儿踩她往上爬?
那个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唐幸骨节被捏的泛白,不可置信,你威胁我?!
云宛风轻云淡,对啊,我威胁你。
并且还恶劣地对着唐幸笑了笑,因为我可以,不是吗?
笑的唐幸遍体生寒。
选一个吧。
皆大欢喜还是两败俱伤,由你。
云宛缓缓靠上了沙发,说倦了,又拿起杯子慢慢喝着水,一点都不急。
她这种反正不亏的状态,让唐幸本就焦灼的情绪完全平静不下来。
尤辰星和竹岁交换了个眼神,两个人照旧不开口。
能帮我再接点水吗,说话太多,喝完了?
云宛笑着问尤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