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替身与白月光作者:青青叶
第22节
看不出来什么,白越心想。
这时,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啊?”容奶奶急忙问,她身后的容绅推着轮椅带她过去。
医生对容奶奶微微鞠躬,有些抱歉地道:“容董伤得很重,观察一晚,看能否度过危险期吧,我们尽力了。”
话音一落,都在盼着答案的容家众人,都沉默了。
白越这个时候也没能分心去看别人什么反应,他就感觉自己腿有点软,下意识地扶住了容延的胳膊。
这个结果,说不好,起码还有命在,没有直接宣布死讯,说还好,偏偏又太严重,命悬一线,让人高兴不起来,却又悲伤不完全。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里面的护士推着推车往重症监护室去。
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哭的哭,互相抱的抱。
“哎哟!老容这可怎么办呀!呜呜呜……”高芬夸张地哭了起来,和容婧抱团哭。
沈如岚和容扬也是抱团,倒是没哭,就是挺沉默的。
容黛哭得直抽抽,容璋皱着眉在一旁安抚。
容奶奶嫌弃地瞥了高芬一眼,扭头拍拍身后容绅的手,道:“把消息锁了,传出去了可就乱套了!”
容绅点点头,推着容奶奶离开。
高芬一看,又追上去,叫嚷道:“这是谁撞的老容啊?搞清楚没?我看有人别有用心吧!”
容奶奶皱眉,“这里是医院,你要在这里说什么?”
高芬哼哼着,并不太畏惧容奶奶的样子,只是扭头横了白越一眼,道:“我要说有人别有用心!老容没了命,得益的是谁?我看那小东西早巴不得老容去死了,那遗嘱可偏心了!老夫人你可得擦亮眼,不要让人得逞了!”
白越忽然被针对,心里也是超级想骂人,又觉得容景中都这样了,在这里吵,多难看,硬生生忍住了。
容延安抚地搂了搂他,问高芬:“你看过遗嘱?”
高芬一愣,憋屈地道:“我问过老容不行吗?老容可是明明白白说的容家都是容麟的,还不偏心?这遗嘱大家都心知肚明,谁要害老容也就很清楚了吧?”
“妈!不要胡乱猜测!”容璋沉声提醒。
“你闭嘴!”高芬瞪容璋,恨铁不成钢地骂:“你是被这小东西灌了什么药了?!一天天帮他说话?!我还不是为了你?都是老容家的儿子,该是你的一分不许让!”
白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要不是看在容璋很不错的份上,立马就拆穿你给容景中戴绿帽的事!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电梯那里,刘秘书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依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干练模样。
“老夫人,听说容董出事,几位董事很忧心继承人的事。”刘秘书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报告。
“忧心什么?需要他们忧心吗?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是我们容家自己的事!”容奶奶怒斥。
刘秘书点头,“老夫人说的是,我这边已经拒绝了几位董事探望的意思,不过涉及到继承人的事,有几份资料可能需要大家一起看一下。”
“什么资料?”容奶奶问。
“关于容董血脉的资料,这里可能不太适合谈话。”刘秘书说着,看了一下高芬和容璋,又看了一下白越。
白越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正想着刘秘书和容奶奶是不是串通好了要说继承人的事呢,忽然被她这么看一眼,脑袋懵了一下。
容景中血脉的事?什么意思?
再扭头看一看高芬,就见高芬脸刷得一下就有些白了。白越忽然明白过来,刘秘书这是来戳穿容璋身世的吧?!
可是她又看了他一眼是什么意思?
白越默默揪住容延的袖子,心里忐忑不安。
容延也沉了脸。
容景中的车祸,是不是有人蓄意安排的,容延暂时不知道,但是刘秘书的来意,他倒是看明白了。
她手里是有证据的,戳穿容璋的身份,或许还要戳穿白越的身份。
就像高芬刚才问的,容景中出事了,获益的是谁?遗嘱上谁获益最大,获益的就是谁。而遗嘱上,容景中肯定是要把容家给容麟的。
这么看来,容麟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是,如果这个容麟是假的呢?如果容麟已经不在了,容家只有个假容麟呢?这份遗嘱会怎么处理?按法定程序办理,还是趁着容景中还有一口气在,动动手脚让他改了?
不管怎么说,到那时候,获益的可就不再是容麟了,而是其他几位。对刘秘书来说,可是为容绅争取了不少利益呢。
只可惜,容麟,还在啊。
容延心里轻笑,安抚地搂住白越,轻轻捏捏他让他放松,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她们做戏。
第56章戳穿
医院不适合谈话,事情又涉及到容家血脉,容奶奶自然是发话回家说。
容景中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家属不能长时间打扰,也就没有人留下来,只有护士陪护着。
白越知道,这种情况,就算家属留下,也是不被允许陪护的,但是现在这群人急吼吼地要去谈什么血脉,让他觉得很可怕。
谁会那么好心在这种关头谈什么血脉?无非就是盯着血脉后面的遗嘱罢了。这人可还没咽气呢?太让人寒心了吧?
白越觉得此时的容景中真是可悲,刚才那些人的眼泪和担忧,有几个人,有几分是真的?
回容家的路上,白越依然是坐容延的车,没有外人。
他原本是想过要不要拉容璋一起,跟他说一下他身世的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但是人家有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肯定是要一起走的,要说也是她们和容璋说,白越没有这个立场,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刘秘书刚才看完容璋还看了我一眼,我是不是也要被戳穿了?”白越没忍住心里的忐忑,皱眉问。
“可能,她是有备而来,”容延淡淡地说着,伸手摸摸白越的脑袋,“别怕,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无非就是谁来戳破的区别。”
“区别大了吧?抓到凶手,我们自己坦诚整个计划,那是胜利的。现在凶手还没抓到,倒要被别人戳穿了,那我们后面怎么办啊?”
白越没有半点放心,他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被戳穿,而是容景中生死未卜。本来这个计划相当于是容家大家长自己参与的,就算被戳破了,谁能说半句不是?但是现在呢?容景中没法说话,一旦被戳穿,所有的锅不都是容延的?
还没回到容家呢,白越已经能想象他们指责容延的嘴脸了,心揪揪,不开心。
“是啊,戳穿了,他们想怎么样呢?”容延弯了弯嘴角。
白越看到他笑,差点以为他傻了,明明他问的是他和容延怎么办啊!
“我要被你说糊涂了。”白越懵逼挠头。
容延笑了一下,道:“容景中的遗嘱应该是把容家给容麟的,但是戳穿了你,容麟在容家就不存在了。”
白越点点头,还是懵,“那遗嘱,就不作数了吗?”
“那就要看他们想根据法律程序走,还是趁着容景中还有一口气在动动手脚了。”
这种情况遗嘱怎么按法律程序走,白越不懂,但是他知道这种情况其实不会发生,因为容麟他明明就还在!
“我被戳穿了,你要让凡凡回来吗?”
容延摇头,“回来了才不安全。”
白越一想也是,现在这情况,很明显是刘秘书在给容绅扫清障碍吧?他是假的,戳穿了之后对他们就没什么妨碍了,要是夏凡回来了那就是他们眼里真真的眼中钉了。
“那怎么办?她们要得逞了吗?凡凡该继承的部分没了?不会把你那部分也吞了吧?”
容延见白越替他们兄弟两着急,轻笑了一下,提醒道:“越越,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财产。”
没错,目标是报仇,白越知道,可是容家被他们吞了,还怎么报仇?明明就是坏人胜利了啊?
他不明白,挠头看容延,感觉头要秃了。
容延却道:“越是挣得狠,越是容易暴露。她们快要得逞了,我们也就要成功了。”
“确定是刘秘书了?”白越小声问。
“她今天太积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容景中明确拒绝了娶妻冲喜的事,让她觉得没有盼头了?车祸我已经派人在查了,或许会有些惊喜。”
白越当然知道,容延的意思是车祸也有可能是刘秘书干的。
太可怕了,白越心想,如果这是真的,这女人太狠毒了。但是当年能把6岁的容麟拐走的人,可不就是狠毒得很吗?
越是这么想,白越越是觉得刘秘书很有可能。
这时,就听容延嘀嘀咕咕道:“再不济,今晚也就该暴露了……”
车驶入了容家大宅,白越没有问为什么是今晚,跟着容延一起下了车。
“别怕,看看热闹,其他与你无关,不必在意。”容延搂着白越,小声安抚着。
白越看着容延那亲密的姿势,有些无语,感觉容延已经不再掩饰了,丝毫不介意别人看到……
众人一起进了会客小厅,各自在位置上坐下。
容延不再搂着白越了,改为牵着他的手,而且是明目张胆地揉一揉,捏一捏,亲密得很。
白越缩缩脖子,心想容延这是要疯啊!
这时,容扬一屁股坐到了白越身边,抢过了白越的手,也揉一揉,捏一捏,嘴上小声提醒道:“你们疯了!都看着你们呢!”
容延没说话,盯着容扬的手,死亡凝视。
容扬手僵了一下,松开了,心想:我可是在帮你们啊!
“已经暴露了。”白越见容扬委屈,小声告诉他。
“骨科暴露了?!”容扬惊恐!不敢再多说,默默等着接下来的暴风雨……
白越:……
此时此刻,白越竟不知道究竟是骨科可怕,还是他是假容麟比较可怕。
容延又把白越的手牵了过去,两人十指相扣,互相捏捏,等着今天的话题开始。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容延毫不畏惧,甚至看了眼这些人的反应。当然有不少人很惊讶,但是容奶奶的脸色却并没有多少变化。
身为容家的长辈,哪怕再不待见容延兄弟,看到骨科这种现象,也不至于毫无反应吧?不生气?不觉得败坏容家风气?
还是说,她本来就知道了些什么?
容延心底轻笑,了解了。
白越也环顾了四周,看到了容黛的迷茫,容婧的厌恶,容绅一直是站在容奶奶的轮椅后面,目不斜视,并没有看过来。
倒是容璋,也皱了下眉,但也仅此而已了,他此时脸黑得跟什么似的。白越猜想车上高芬已经自己坦白了,容璋现在心情十分糟糕。
“两份文件,请老夫人先过目。”刘秘书还是一副像是对待工作一样,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把文件递给容奶奶,随后又站好。
容奶奶打开第一份文件,浏览了一下,猛地睁大了双眼。
白越都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要被戳穿的文件,默默往容延身边挨了挨。
容延见他靠过来,索性松了牵他的手,直接把人搂住了,眼睛还是注意着容奶奶的反应。
“高芬!你自己来解释!”容奶奶看了眼容璋,沉着脸把那份文件扔给了高芬。
高芬哪儿敢捡啊!她是抱着侥幸心理过来的,万一刘秘书故意唬人呢?但是看到容奶奶这个反应,她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腿软。
容婧刚才在车上也知道了容璋的身世,现在也是又怂又气,一声儿不敢吱。她生高芬的气,觉得高芬这不仅是害了容璋,也是害了她!
看来火还没有烧到自己身上,白越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同情地看向容璋。
比起那对母女,容璋显得很平静,他起身,走过去把地上的文件拿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最后仿佛认命般地垂了眸,合上了文件。
白越看得挺揪心的,容璋非常爱这个家,或许在高芬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所以他看这份文件看得那么认真,但是最后,他也没有看到什么转折。
“我会离开的,感谢容家养了我这些年。”小厅里特别安静,容璋低沉的声音响起,掷地有声。
态度明确而坚决,白越愣了,但又觉得这的确是容璋会有的做法,他很看重血缘,自然也不会容许自己是假的容家人。
“什么啊?!为什么要走?!怎么了?!”
容扬懵逼了,跳了起来,扑过去夺走容璋手里的文件看,然后整个人僵住。
“容璋不是爸爸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呢?!他……他平时什么都要管,总把容家形象挂在嘴上,对兄弟姐妹们最上心,怎么会不是容家的人?”
容扬炸了,他看看容璋,见容璋依然扑克脸,气得锤了他一拳,又看高芬,把文件往她脸上扔。
“你不说话?!人不是你勾引的?孩子不是你生的?你自己不知道孩子是谁的种吗?!”
高芬沉默了这么久,脑袋里也终于清明了一些,她躲开了文件,又把它捡起来。刚才还怂得很,现在又嚣张起来。
“怎么了?老容自己勾搭这个勾搭那个,我怎么就不能了?认识他之后我也一心一意了啊,谁知道这孩子是前任的呢?!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能怪我吗?!那我还给老容生了个闺女呢,这个总错不了了!你们容家本来就脏,还嫌起别人来了!”
高芬破罐子破摔,撒起泼来。
白越靠在容延怀里,心里凉凉的,觉得高芬说的没错,这个家真脏啊!真乱啊!真恶心!可怜了这群不明真相的孩子,替上一辈的恩怨和肮脏背锅。
“够了!”容奶奶气得不清,胸口起起伏伏的,指着高芬骂。
高芬闭嘴了,却还是趾高气扬的样子,昂首挺胸。
容奶奶又是气了个倒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懒得看她,才对容璋道:“你是个好孩子,奈何不是容家的血脉,离开容家也好。”
容璋平静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高芬一把拉住了。
“急什么?不能光看咱们笑话啊,不是还有份文件吗?谁还给老容戴绿帽了,一起笑呗!”高芬嘲笑着,不让容璋走。
白越看着容璋无奈的样子,真是觉得高芬可怕,没眼看。
容奶奶也没有再说,又打开了第二份文件。
这次她倒是没有气得直接扔文件,而是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白越和容延一眼。
她似乎酝酿着什么话要说,高芬见她不炸,不信邪,走过去一把抢走了那份文件,上上下下看了两眼,立马哈哈哈笑了起来。
“小东西!我就说他是假的容麟你们偏不信!现在露出马脚了吧!白越!白家也不穷,你跑来容家抢钱呐?!”
这一声白越叫得,着实把白越吓了一跳。
他是做好心理准备要被戳穿了,却没想到自己原本的身份也被扒出来了!
“什么什么啊!你这个疯女人!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胡说八道!”容扬简直气死了,刚刚爆出来容璋不是容家的崽,现在又说小弟有问题!
一肚子火气,容扬现在只好对着让他讨厌的高芬发,走过去抢走文件,瞥了两眼,又懵逼了。
他扭头看白越一眼,又看看文件上的资料,嘴一瘪,眼里就差有眼泪哗啦啦下来了。
“你怎么回事啊!”容扬受刺激受大发了,跑到白越身边发脾气,“不是说骨科吗?!你怎么压根不是小弟啊!说好的骨科呢?!我情愿你们骨科啊!怎么又不是容家的崽!”
坐在一旁的容黛也是吓懵了,刚被容璋的事吓懵,现在又说小弟也是假的,颤巍巍地接过容扬手里的文件,和边上的沈如岚一起看了,然后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怎么回事?!一天之内,最好的璋哥,最可爱的小弟,都是假的?!
白越看着气氛的容扬和哭泣的容黛,心里忽然就很愧疚。虽然这是容景中都知道的计划,虽然这一切只是为了抓住当年的凶手,瞒着坏人是为了抓住坏人,但是对于真心爱护容麟的人来说,的确是个让人讨厌的谎言了。
“对不起。”白越松开容延,站了起来,对容扬和容黛他们说抱歉。
他知道他们是真爱护容麟的,所以他为他的欺骗道歉,但是其他只是看笑话,对容麟恶意很大的人,他是不会道歉的。
“什么!这就承认了?!你不会反驳一下的吗?!大哥和爸爸不都很喜欢你?!那感情不像假的啊!或许你就是容麟,只是被拐走了,卖到了宁市白家,对不对?!”
容扬自觉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盯着白越,像是要逼他这么说!
白越被他问得更愧疚了,容扬很希望他是真容麟啊,可他偏偏不是。
“我……”
想着要怎么说才能不太刺激容扬,容延拉住了他。
“越越不是容麟,别闹了。”将白越护在身后,容延沉脸看要炸的容扬。
容扬对容延还是畏惧的,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不爽,又不敢对容延发火,扭头一看,容璋居然还站在那里,还是面无表情,他心里瞬间就蹿起一把火来。
“你不惊讶吗?!现在你不是容家的人了,所以不在乎小弟是真的还是假的了?!你有没有良心啊!气死人了!”容扬对着容璋就是一顿发泄,拳头啪啪啪地锤着容璋。
容璋其实自己也在懵逼,他不是不在乎,是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