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的,他天天对宴音就是这个脸色,也不见她哭天抹泪的,怎么这江家小姐凶一下,就跟雪化了似地。
尤洺詹自然手足无措,连宴音到青芝、宴老爷都说是他的错。
无奈,他只得再三保证以后不凶她了,等来年春天还会送她一筐桃子当赔礼,江小姐这才擦干了眼泪,“高傲”地原谅了他。
江川月,真真是他命中的天魔星。
尤洺詹收拢思绪,视线落在她气鼓鼓的脸上,笑道:“自然是有了好事,你又是被谁惹了?”
他模样清俊,一笑起来更是温雅,京中也又不少媒人上了他的家门,只是尤洺詹对成亲尚无考虑,俱都回绝了。
江川月早等着他问呢,秀眉紧拧着,苦水哇哇地倒了出来:
“还有谁,那个状元爷也太过分了,宴音嫁给他,就是他的偶人了不成?天天把人关着不让见,我总觉得有猫腻!”
“原来是去积云巷被赶出来了呀,看来是其他人没站在你这边了。”他揶揄了江大小姐一句。
“你,你,”她白嫩的指尖颤颤指着他,“别中了进士就得意起来了,我可是知道了!”
尤洺詹好整以暇道:“你知道什么?”
江川月得意地双手一叉,拿下巴看他:“你授了吏部主事的官,在我爹底下办事!”
她这一说尤洺詹才想起来,江川月的父亲正是如今的吏部侍郎江罔,这倒是个巧宗,他倒想问几句侍郎大人的性情如何,但自觉唐突还是闭了嘴。
两人又是斗了几句嘴,尤洺詹才入了宴府。
宴老爷听到尤洺詹入了吏部,又是好一番贺喜,但官场之事,他一个詹事府主簿说来也只是小意揣摩对待上峰之事罢了,再进一步的事,还是尤洺詹自己的悟性。
尤洺詹和宴老爷聊完,又不免提前宴音,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宴老爷自宴音出嫁一来就不太能打起精神来。
女儿成亲嫁得良婿,住得也不远,不知宴老爷为何看着还有些郁郁不乐的。
唯一的女儿离了家,父亲总是要难过一阵的吧。尤洺詹这般想着,没有深思下去。
他去积云巷没有见到宴音,见着她爹自然又不免问一句。
可宴老爷的反应却是奇怪,眼睛有些顾盼,声音也不大自然:“见了,自然是见了,她是跟着女婿回门的。”
“是吗……”尤洺詹也不好再说什么,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了。
将尤洺詹送出了宴府,宴荣安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本保养不错的胡子短短一月便有些花白了。
低头慢慢踱步向宴音的院子,春天已经到了,院子里的花草又是一番舒展抽条,比去年刚来时更加茂盛蓊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