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百花争艳的季节,皇家园囿更与别处不同,人与花不外如是,衣香鬓影,赏花逐蝶,高低错落的檐廊亭阁上都是穿行的美人。
然前世在美的湖光山色也看过,再好的绫罗绸缎也穿过,宴音打扮得依旧低调但不失礼。
让她惊异的是,其中还有不少锦衣玉带的男子,但与女眷都隔着距离,即便碰见了也只是闲叙几句,发乎情止乎礼。
大靖朝民风开放,想来太后让永瑜县主举办的,并不是寻常的百花宴。
宴音不过是借宴会的由头出来罢了,她在外人眼里已是姜家妇,这百花宴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找了半圈就见到江川月梳了个粉俏月牙髻,坐在廊柱之间的坐凳楣子上,头顶一株梧桐树飘飘洒洒落下叶子。
旁边不远处便是……尤洺詹。
没见他们说什么话,也不走,宴音杏眼微眯,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他们这是在说话吗?”青芝也跟着躲在一旁暗问。
那边听见细小的动静,已经看了过来,宴音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青芝朝他们走去:“没打扰到你们吧?”
江川月俏脸通红:“我们没有在说什么。”
尤洺詹自觉许久没有见到宴音了,便多问了一句:“你可还好,现如今是什么情况?”他颇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觉悟。
宴音见他们真没在聊什么要紧事,放下心来,答道:“我的事说起来就乱了。”
“你不就逃婚了吗,为了小侯爷逃的婚吗,现在被姜负雪关着怎么出来的,往后要怎么办啊?”
尤洺詹将江川月跟他说的全问了出来,吓得江川月忙想去捂住他的嘴。
宴音知道江川月要将她的事情告诉尤洺詹,却不知道她说得这么详细。
她被问得气虚,这事怎么都不好解释,只能压低声音说道:“这里面有误会,但是我与姜负雪并未拜堂,也无夫妻之实,我想离开姜家。”
尤洺詹看她自己也说得含混,不禁摇头,说道:“你是我的学生,我自是信得过你的人品,但姜负雪为人深沉,他不想放你,你想走,难如登天。”
太子被废的事在前,谁也不会小看了姜负雪,这人绝不是表面上那种谦谦君子,如今将宴音整日拘在那宅子里,谁也不准探视,尤洺詹也看不过眼。
他问:“你今日怎么又出来了?”
“我想请你们帮我带封信,给霍南疏。”信就在她袖中,昨晚就写好了。
才说出这句,就见二人脸色都不太好。
“你与小侯爷真有私情?”尤洺詹问道,江川月虽告诉他了,但他忍不住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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