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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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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笑。”

时倾尘沙哑一笑,他勾住她的腰,把她捞进自己怀里,她悬落半空,腰部以上被迫后仰,泻出诃子上方的诱人雪色,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呼吸灼热,好似火花般倾洒而落,就在她以为他要吻上来的时候,他却忽而松开了她。

“你不方便。”

他淡淡地说。

沈衔月怅然若失,兀自舔舐了一下唇角,她心里这个悔啊,什么不方便,她方便得很!方才,在他气息飘远的一刹那,她感觉空落落的,像是大火骤熄,余烬欲燃,她被他勾得难受,她流连他的呼吸,迷恋他的触碰,她期待一次次的缠绵悱恻,一遍遍的啮咬吮吸,可她不敢说,她怕说了,自己以后就真的“不方便”了。

“还难受吗?”

“啊?”

沈衔月愣了一下,她看见他关切的目光,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情难自抑的时候,跟他喊过难受,不过她的难受不是他以为的难受,而是——

她面颊羞红,艳似桃花,“好多了,你抱着我睡,好多了。”

他笑了笑,折过身来,“你若喜欢,我以后都抱着你睡。”

“就只抱着?”

“就只抱着。”

他的眉宇间拢着一层浅淡流转的月华,她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好看的眸子,恍若冬日暖阳下渐次铺开的冰蓝色水面,只一眼,把她绕进情海深处。

“砰砰砰。”

拍门声起。

沈衔月此刻衣不蔽体,香肩半露,听见动静,一下子变了神色,她现在这幅模样,如何能够见人。

时倾尘解散银钩。

“估计是大理寺或者刑部的人,我去开门,你把衣裳穿好再出来。”

一语未了。

门已经被人从外推开。

二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吱呀——”

李承赫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一番景象,阳光渗入窗棂上的冰裂纹,日影流淌,金絮辉煌,少年白衣翩跹,当中而立,未曾束起的三千墨发随意披散着,恍惚间,李承赫在他的身上觅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松风清,松月明,十年依稀红尘。

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

像啊……

真是像……

李承赫身形一晃,他颤手扶住门扉,垂眸的一瞬忽然就红了眼眶,阿蝉啊,他生得同你好像,好像,你该有多恨我,才会把他送到我的跟前。

时倾尘才把衣衫凌乱的沈衔月安置妥当,他拢了拢广袖,长身而拜。

“臣,叩见陛下。”

李承赫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见他双膝跪地,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不,不要跪朕。”

时倾尘微微一怔,他抬头,望见李承赫复杂的眼神,蓦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唇角缓缓扯出一抹苦涩凄冷的笑意,恰似萧萧落木,滚滚长江。

“陛下怎么亲自来了?”

“朕……”

李承赫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儿才说,“朕听说,你的身子不大舒服,特意找了太医令给你瞧瞧。”

奚谓连忙引着张嵩上前。

“臣张嵩,请陛下安,请世子安。”

时倾尘大为困惑,他身子不舒服?他什么时候身子不舒服了?

“张太医请起,我们在燕王府的时候就已经见过,算是旧识,不必行此大礼。”

张嵩躬身称了声谢,从随身携带的小药箱中取出脉枕,恭敬抬手。

“世子殿下,请坐。”

李承赫在屋里缓步踱了一圈,纳罕道,“朕怎么没看见沈衔月?怎么?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时倾尘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卧榻,心说,幸而这个时节已然入秋,宫室里的帷帐都有些许厚度,若是夏日,任凭她如何纤细,也很难匿身在单薄的纱帘之后。

“陛下来得不巧,她吃坏了东西,肚子不舒服,才出去了。”

沈衔月藏于卧榻之下,听见这话,一阵无语,这个时倾尘,你就不能说我看见外头桂花开得正好,来了兴致,跑出去摘花了么,非挑这么一个不干净的借口。

“这样啊。”李承赫微一颔首,又笑了笑,“不在也好,有些话,朕和太医令不方便当着她的面儿问你。”

塌下空间狭小逼仄,沈衔月躺得平平的,这个地方又安全又暖和,她本来都有点犯困了,闻言眼睛一亮,有八卦!她兴奋地支起半边身子,侧耳等着下面的话。

时倾尘更困惑了,这话说的,好像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他重重咳嗽了一声,故意提高了音量。

“臣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没什么不方便的,陛下有话,大可直言。”

“朕听说,尚食局的蔡司膳在你的饮食中下了催情之物,还偷偷去找过你。”

时倾尘:……

陛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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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皇帝还是探子啊,怎么什么都知道,要不你还是小点声吧。

“确有其事。”

“那你们?”

“不不不,没有,我发誓,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就好,你年轻气盛,遇到这种事难免不知收敛,没的伤了自己的身子,朕同你的母亲有些故交,少不得替她照管你一二。”说话间,李承赫看向诊完脉的张嵩,“怎么样?世子无碍吧?”

张嵩捋了下胡须,笑呵呵道,“陛下放心,无碍,世子殿下脉搏强劲,年富力强,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有欲望要及时纾解,千万

不能憋着,这可是能把人憋坏的,毕竟都是要加冠的人了,有这种需求很正常,殿下不必觉得难堪,当然也不能放纵,适度适量就好。”

时倾尘:……

我是谁?

我在哪?

你们在说什么?

李承赫松了一口气,“如此,朕也就放心了,张嵩,你先下去吧。”

“是。”

“张太医留步。”

“世子殿下还有什么事么?”

时倾尘想了想,斟酌着说,“是这样,昨夜沈姑娘来了癸水,她说她很难受,所以我想请教张太医,有没有什么药物能够缓解一下?”

张嵩和李承赫对视一眼,方说,“沈姑娘哪里难受?殿下方便具体说一说么?比如说,腹痛啊,恶心啊,天下女子体质各异,若不如此,老朽很难对症开药啊。”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等我问问她,再去向张太医请教。”

“没问题。”张嵩和蔼一笑,“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心了,凡诸女子,来癸水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一点不舒服的,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注意防寒保暖,好生休养几日,也就是了。”

“女子癸水一般都是几日啊?”

“各人体质不同,长短都有,一般来说,三到五日为宜。”

“若是一个月呢?”

张嵩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殿下是说沈姑娘会来一个月的癸水?”

“是啊。”

沈衔月:……

随便吧,她认命地闭上了眼。

“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但臣行医数十载,还从未听闻有谁会来一个月的癸水,倘若不是殿下记错了……”张嵩稍稍一顿,又改口说,“殿下一定是记错了,这样吧,等沈姑娘方便的时候,臣为她诊诊脉象,看看究竟是个怎么情况。”

时倾尘本就慧极,他仔细回忆昨夜她说话时的神态,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不过他还是礼貌地道了声谢,“好,那就有劳张太医了。”

“殿下客气了。”张嵩转身对李承赫行了个礼,“陛下,若无事,臣先告退。”

“去罢。”

一时间,殿内只剩时倾尘和李承赫两人,不,更准确点说,榻下还躺着一个。

四下安静,落针可闻。

沈衔月揉着早已酸麻的脖颈,盼着李承赫问完话赶紧走,这样,她就能出来松快松快了,可转念一想,等李承赫走了,时倾尘还不得找自己算账啊……

鸦雀无声,气氛诡异,李承赫掩袖轻咳,幽幽开口,“时倾尘,你是聪明人,朕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沈衔月现在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罢。”

沈衔月:……

时倾尘:……

“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交出建安盟,你该明白,此等锐利之器,朕绝无可能容许它沦落他人之手,否则,朕就把沈衔月带走,诏狱是个怎样的所在,你已然亲身体验过,她一介弱女子,倘若身陷囹圉,会发生什么事,你该心中有数。”

时倾尘闻言,只轻缓勾了下唇。

“陛下说,您要替我的母亲好生照管我,您就是这么照管我的么?”

李承赫被戳到痛处,眼神遽然变得阴厉起来,他冷冷凝望着时倾尘。

“朕是为你好,你不要不识抬举!倘若朕真的对你全无情谊,你以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同朕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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