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商界男神作者:山海十八
第14节
顾峘没有马上回答,他想到了尧老问他有没有对象,他已经二十五六了,既然工作定了下来,也是时候组建一个稳定的家庭。顾峘谢绝了尧老的好意,表明他目前为止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不过他心里知道,在学校里面工作,接触的人都一成不变,圈子只有那么小。要说他真的不打算结婚也没有什么,虽然总会有人热心介绍或者有人在背后说闲话,这些都不是问题。
可是,他与岳藏舟却是真的在一起,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这一点被人抓住了,很难想象会引发什么样的风浪。他自己倒是能够独善其身,但是对于引荐他的尧老与提拔他的老师所造成的影响要怎么办。
这次建立学术诚信体系是一件大事,想要参与到核心工作的人不会少,谁知道背后会用出什么歪招?
岳藏舟感觉怀里的人情绪上有些低落,不知道顾峘想到了什么。岳藏舟伸手一圈,让顾峘面朝着自己,想要看清他到底是怎么了。“顾哥,难道你在学校里面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其实,你真的不耐烦参与到那些事情里面也好,虽然在大义上建立学术诚信体系是好事,可是其中总难免有争权夺利,我们不用费那个心思。”
顾峘朝着岳藏舟笑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让岳藏舟以为他是在为此事烦心也好。这件事情说出来也没有用,因为只有离开学校这一条路可以选择,可是在学校钻研所学之物,却是爷爷对他的希望。
☆、第九十三章
岳藏舟与顾峘的二人世界才过了没有几天,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艾伦真的来沪海了!
按照艾伦说的那样,这个七月七日,他迟到了二十年之后,终于能与戚澜见上一面,哪怕这一面隔着一块墓碑,是生与死的距离。
艾伦是中午到的沪海,他一下飞机直奔岳藏舟的住所,看到里面的顾峘,两人客气地点了一下头。
顾峘想起昨天晚上接到艾伦电话后就一脸不好了的岳藏舟,他今天一早去了戚波的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天知道,岳藏舟本来以为能拖就拖,能躲过这一劫。
“你应该稍微早点打电话来的,到了港岛转机再说这件事,未免也太急促了。”顾峘算是好心地让柳阿姨给艾伦随便下了一碗面条,这位从飞机上下来之后还没有吃饭,总不能真的让对方饿肚子等。在米国的时候,艾伦十分照顾岳藏舟,这点顾峘不会忘记。
艾伦不管顾峘话里是不是有挖苦的意思,他这次算是腾出了两个月的时间,能在沪海好好与儿子相处,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顾峘有摩擦。艾伦自我宽慰了一下,做公公到了他这一步也不容易,还需要看男媳妇的脸色,都是为了家庭的和谐气氛。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吃面条,等下午与戚波见了面,要给戚澜去买些香烛纸钱,听说戚澜身前一直住在黄埔的老公房里,这次他能不能买下那间房,然后在那里住上两个月呢?
而在另一头岳藏舟对戚波已经是一脸慷慨就义的脸色,在戚波的卧室里面,他们关着门说起了这件事情,“小舅,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情,我就这样在米国遇到了艾伦。他说想要来看看母亲,你看呢?”
戚波看到王美娟趁着他不注意时把鸡毛掸子藏走了,但是他现在十分手痒,不揍一顿岳藏舟,心里的气总是无处发泄。听听这都是什么事情,在米国遇到了车祸,这样的事情能瞒着家里嘛!
“你也知道错了吗!这回要是那个洋鬼子不来,你是不是就永远不说了!”
岳藏舟看着戚波暴怒的神情,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小舅把重点放在了他的车祸上。语言是一门艺术,小舅应该也猜到艾伦在米国帮了自己很多忙,起码不会把对方赶出家门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安抚住戚波,还好现在是暑假,舅妈与双胞胎都在家,不会发生小舅暴打外甥的戏码。“小舅,我是怕你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才不想说。要是让你们担心坏了身体,还是我最伤心。下不为例,你别生气了。”
“反正都是你有道理,我是说不过你的。”戚波想要抄起一个顺手的东西,但发现就连报纸杂志这些东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收走了。
他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床上,“你是大了,总是自己拿主意,当初不去读大学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知道你是为了家里着想,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我们做亲人的心情。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让我怎么对你妈有个交代。”
岳藏舟沉默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早就已经习惯不去依靠什么人。他觉得有句歌词唱得好,‘明明流泪的时候,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明明后悔的时候,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苦与痛只要自己承受就够了,不用让身边的人去感受那种沉重的压力。
戚波看到岳藏舟不说话,他想起了很多的往事,岳藏舟是被迫长大的,虽然作为一个男人他成功的让人骄傲,但是作为自己的侄子,如果他成长的过程能少一些波澜就好了。
“我今天下午就不见他了。”戚波定了定心神,他与岳戴赟无话可说,但是小舟需要父亲,“明天就让他直接一起去墓地吧。”
岳藏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戚波,却看到他哀伤的神情。
“你以前想把他当做陌生人,但我希望你能尝试接受他。其实,他没有辜负你妈,知道这一点,我姐这辈子也算是不悔了。”戚波想到在医院戚澜临死前的笑容,那种带着解脱却也仍旧幸福的笑容,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虽然他不赞成戚澜的选择,但她没有后悔是真的。
“你现在大了,做事不能全部凭着性子来。其实人生不过百年,能珍惜的时候好好珍惜吧。”
“小舅……”岳藏舟更加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想要看出戚波是不是有所勉强,但仿佛他只是解脱了。这些年背着恨的人从来不只是岳藏舟一个。
戚波拍拍岳藏舟的肩膀,让他早点回去,“好了,别把艾伦一个人留在房子里,你回去与他说说话吧。他如果想要去老房子看看,你就带他去看看。我这里与你舅妈准备一下,还要去买烧给你妈的纸钱。”
岳藏舟看出来戚波想要一个人静一下,没有多打扰为他带上了房门先离开了卧室。他见到客厅里面的王美娟,尴尬地打了一个招呼,“舅妈,谢谢你把鸡毛掸子给收走了,我才能免了一顿揍。”
王美娟摇摇头,让岳藏舟不要担心,“这事情我帮你一次,但你要是再有什么瞒着你舅舅的,以后不要让我再顶着他的怒气。他那个人的性子,你知道有时候都劝不过来。”
岳藏舟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与顾峘在一起这件事,这应该不是瞒着吧?只是正常地谈恋爱,并还没有充分准备好见家长而已。
“没有了,我也不敢瞒着小舅。”岳藏舟一顺嘴话已经说了出去。显然王美娟也是这么认为的,还有什么事情比岳藏舟的老爸出现更有爆炸性呢?
王美娟看着岳藏舟松了一口气似的离开了,她回到了卧室,看到半靠在床上翻着影集的戚波,这人的眼眶已经红了。
“你要是真的不痛快,其实也不用让小舟与岳戴赟来往。”王美娟了解自己的枕边人,戚波绝不可能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岳戴赟。他与自己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发誓过这辈子要一心一意地过日子,因为他很讨厌辜负戚澜的混蛋。
戚波放下了手中的影集,上面有些是全家福,还有一些戚澜带着小岳藏舟的照片,没有一张看到戚澜开怀地笑过。
“要是姐姐还活着,她绝对希望小舟能与他的生父好好相处。我不想要违背她的心愿。”戚波沉默了一会又说,“况且,现在我们护不住小舟,虽然岳戴赟的势力在米国,但总是聊甚于无。小舟的生意越做越大,总要有个人能帮着他才好。艾伦应该要护着小舟,我又怎么会让他不去操这份心呢!”
王美娟猜到戚波应该是想得多,才会这么快同意了明天岳戴赟去墓地。他们在大学里面上了三年学,看问题的视角更大了,也明白了岳藏舟身上担着的压力,这时候没有谁会比艾伦更加无私的付出了。
“你能这样想也好,大姐是走了,留下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
戚波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其实,我还是很期待看到岳戴赟的。照我说这世间最苦,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得而复失。谁活得痛苦谁知道,不用我去折磨他,他就已经有的受了。”
七月七日为戚澜去扫墓的全程中,戚波没有与艾伦多说话。对于艾伦跪在戚澜墓前哭的场景,表示那个画面太丑,不想要看。
而其后只是冷淡地表示老房子他要借住可以,不过坚决不卖。用的理由也很充分,反正他是叫做艾伦,主要是生活在米国,把一栋房子卖给一个老外,他们不需要这样的新闻来提升名气。
而艾伦从来没有想过戚波能给他好脸色,几人之间能够这样相处也就不错了。
岳藏舟这才放下了心来,这下他不用逃回京城,能安心地在沪海过了,顺便与家里晏青新送来的狗狗们好好相处。
大半年前,顾峘曾经说想要抱养一只晏青家的狗,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太忙了,没有来得及下手,就已经被其他人抢去了。这次,晏青的朋友家正好两只幼崽,一只沙皮一只金毛,岳藏舟说都要了,晏青就亲自开车从京城给送来了。
“猛哥,在这里真的能蹲到新闻?”朱晨手里抱着一个长焦距的相机蹲在草丛中,问着一边手里拿着望远镜的孟勋业,“你确定白文年会来这样的地方,这里是高中,他一个演员来这里接孩子啊。岁数上也对不拢,就是有小孩也应该是送到托儿所的年纪。”
“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这是飞行员20的视力,上次看到了一个女人与他在这里纠缠。难道我会看错了?”孟勋业随口顺便抱怨着时运不济,“广粤那边的文物生意泡汤了,紧接着碟片生意也泡汤了。欧阳隆那个孙子让我们来京城盯着一个未名大学的研究生,却不想一下我们能抓到什么线索。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让我们在未名大学边上转悠的时候,看到了白文年。这可是能卖钱的娱乐新闻。”
“但是大陆又不是港岛,我们就是抓到了新闻,也没有小报刊登吧?”朱晨一脸地为难,他顺带拍死了飞到自己脸上的蚊子一只,一边嘀咕,“难道你打算把这个新闻卖给港岛小报啊。”
“先抓到了新闻再说!”孟勋业不耐烦地打断了朱晨的嘀咕,他看着望远镜里面的人,猛地精神一震,虽然白文年没有出现,但是那个与白文年见过面的女人出现了。
“快拍!就是那个穿着橙色裙子的女人。”孟勋业一边让朱晨快点拍照,一边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个橙衣女人与一个从校门中走出来的青年男人纠缠到了一起。像是橙衣女人来围堵青年男人的。
孟勋业以他从事全能包打听十年的专业素养打赌,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这女人像是喜欢青年男人,但是那个看上去像是年轻老师的男人却带着一股不耐烦。这两人与白文年有什么关系呢?
孟勋业闻到了一股惊天绯闻的味道,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第九十四章
“据悉,知名演员白文年于昨夜十一点左右在所住小区门口被人刺伤胸部,目前伤情不明,行凶嫌犯仍在调查中……”
艾伦先看到了这则新闻,他对白文年有些印象,自己儿子接触过的人,他都记在心里。这位是岳藏舟一手发掘的演员,竟然被人刺伤进了医院,不知道岳藏舟有没有收到消息。
岳藏舟与顾峘刚从外面遛着麻团(那只沙皮)与黄豆(那只金毛)回来,就被艾伦告知了这样一个消息。
“刺伤?”岳藏舟还没有收到谢馨婷或者伯翰的电话,应该情况不算严重吧?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情况过于复杂,他们还没有腾出手来给岳藏舟打电话。
顾峘皱了一下眉,他印象中白文年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到底是被牵连还是遇到了仇人,“要不要给伯翰去个电话,好歹大家都认识,不知道白文年的病情怎么样。”
不等岳藏舟打出这个电话,谢馨婷那头先给岳藏舟来了电话,“你现在能抽出时间的话,回一次京城,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了,让人定机票,这事情赶时间。”
“喂喂,你倒是说清楚啊。”岳藏舟来不及问出一个所以然来,谢馨婷已经挂了电话。他有些吃不准里面究竟有什么事情,但能让谢馨婷着急的事情并不多。
“我先回京城,顾哥在沪海休息一段时间。等处理好了,过两三天我就回来。你也不要两头跑。”
顾峘倒是没有意见,他们又不用天天黏在一起,艾伦却是想和岳藏舟一起去,但是被岳藏舟反驳了。“你不是要好好逛逛沪海,还说想要找投资项目,就不要一起去凑热闹了。这事情不管闹成什么样子,都是谢韵影视的事情。我能插手的地方不多,左右也就是一周的时间。”
末了,岳藏舟请顾峘多看着一些艾伦,总觉得这位一不小心就会闹出腥风血雨的感觉。
可是,出乎岳藏舟所料,等他一下飞机直奔谢韵影视的时候,谢韵影视门口已经围了很多的记者,看样子事态有些古怪。
岳藏舟从后门进了公司大楼,谢馨婷与伯翰都在,还有花力竟然也在,三个人都挂着黑眼圈,好像几天没有睡的样子。
“行凶的人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岳藏舟直奔主题,他看到花力,以为有什么内部消息透露了出来。
三人都先摇头,然后再点头,让岳藏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三位能不修闭口禅吗,现在的情况到底走到哪一步,白文年病情稳定了没有。”
伯翰先叹了一口气,把桌上的一打照片给了岳藏舟,一边说起了白文年的伤势,“我昨天十一点去他家送剧本,发现他就倒在了家门口,血流了一地。虽然立即送了医院,但是失血过多,早就已经休克了。按照医生的说法,胸部上的伤口与心脏的位置也就差三厘米,有惊无险。只是失血太多,这次要好好养。人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岳藏舟听着就看起了手上的照片,放在前面的是一个橙色衣服的女人与一个年轻男人在校门口的抓拍,而到了后面是白文年家里附近他与那个男人从一家餐厅里面出来的照片,最后尽然还有一组看不太清楚的那个橙衣女人徘徊在白文年家门口的照片。
到了最后那一组,竟然拍到了橙衣女人匆忙从白文年住的那栋楼里面跑出来的情况。
岳藏舟注意到了照片中的那抹反光,看上去很像是刀的样子,最后一张是女人慌张地把刀扔到了草丛中,然后逃走了。“这东西哪里来的?这像素不是一般的国产相机能拍出来的,看着距离起码用的是岛国的长焦单反。”
“岳哥是个行家啊!”花力家里一群搞刑侦的,他多少接触过这方面的专业熏陶,“要说能拍出这照片的相机绝不便宜,不像是我们这头的记者。也不知道小白什么时候被厉害的人盯上了。昨天小白半夜被送到医院,这叠照片被塞在一个信封里面,今天早上公司门口保安看到上面的包裹名字,是直接寄给谢姐的,所以他们直接把东西拿了上来。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叠照片。我看这人原来盯着小白,但是直接目睹了一场凶杀案。看这样子,照片里面的橙衣女人就是凶手,这事情十有八九了。”
“早上警方已经在小白家边上的草丛中把行凶的匕首找到了,现在就差对比指纹了。”伯翰他们把翻印的照片给了警方一份,虽然这照片的像素算是不错了,但因为距离远,这张脸还是看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线索,照片上的那人是那所高中的教职工,能从这个线索下手,找到行凶人。
“那你们把我叫回来,不会只是让我看一下照片,而是想要找到拍照的人吧。”岳藏舟知道了寻找凶手有明确的线索就松了一口气,只要凶手能伏法,白文年还活着,一切就还不算大事。
谢馨婷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时候她才开口,“我直觉上觉得有问题。能用到这种装备的人不会是小鱼小虾。他们真的这么好心帮我们去找凶手?很明显原来他们是要拍一组绯闻,虽然这事情闹成了这样已经是一出大新闻了,但是我总认为这事情没有完。伯翰也不认识照片上的女人,白文年从来没有说过他有这样的朋友。要是没有深仇大恨,能给人捅一刀?”
“所以,你是要问公司打算怎么处理白文年的事情?”岳藏舟马上领会了谢馨婷的意思,白文年这次是惹了一个大麻烦,无冤无仇是不会下杀手的,而且看照片上女人丢了匕首,也不会是冷血职业杀手的做法。
谢韵影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新闻,作为股东岳藏舟不可能不闻不问,同时白文年算是他挖掘出来的人,所以要听听他的意见。
“人没事是最主要的。其他的方面,总不可能杀人的比被杀的还有道理吧?”岳藏舟也不是说所有杀人犯都是坏人,他与白文年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白文年只是性子孤傲了一些,人不坏,这一点谢馨婷知道,伯翰更加清楚。所以这件事情里面,有错的一方,应该不在白文年身上。即便是有,这个错总不会比杀人还大。
昨天,如果伯翰没有去送剧本,那么白文年很可能就流血而死了。别问偷拍的人怎么没有帮忙报警或者送医院,不是人人都是雷锋的。
谢馨婷与伯翰都暗自摇头,岳藏舟的话要说错吧,从正常逻辑上来说是没错。这位从不顾忌世人怎么看,但是在白文年的位置上不行啊。
“还是要盯着其他几家公司,就怕他们在背后放些暗箭。”伯翰皱着眉说,“小白这一年来蹿红过快,有些人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警方很快就通过照片锁定了嫌疑犯,照片上的女人叫做孙璐璐,男人叫翁少阳,他们都是白文年的高中同学。翁少阳在知名高中做语文老师,就孙璐璐说她是翁少阳的女朋友。
“人是我杀的!”孙璐璐笑得一脸癫狂,很明显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上已经很不正常了,“白文年就是个贱人,别看他在电视是一副王子的样子。只会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少阳和我都要结婚了,要是没有他插一脚,少阳怎么会和我分手!我这是为民除害,把那个该死的同性恋给杀了才好!”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
负责审案子的警察吴栋梁与花家也认识,这次白文年出事闹得人尽皆知,他们警方身上也有压力,没想到抓住凶手并不难,但是听到口供之后,才发现踩到了这样一个大雷。
吴栋梁看了看边上负责记录口供的两为警察,他们也都是一下子呆住了。这年头听到同性恋三个字,都是以为很遥远的事情。没想到案情竟然牵扯到这里。三位警察都想着这案情不能先透露出去,他们要对当事人的名誉负责。
“你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吴栋梁先反应过来,现在都是孙璐璐的一面之词而已,而且她恶意伤人还有道理了?
“证据?!”孙璐璐一脸的嘲讽,她挣扎着说,“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去问少阳啊,问清楚姓白的是怎么纠缠他的。”
翁少阳当然也被传唤到了警局,比起明显疯狂的孙璐璐,翁少阳的脸色很差,像是一夜没有睡。
当吴栋梁问起情况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与孙璐璐完全相反的口供,“我和白文年是高中同学,我们的关系不错。至于孙璐璐,她一直都在纠缠我,这次她找到了我说一定要和她结婚,要不然就要捏造我和小白的绯闻。这人的脑子绝对有问题,我们虽然是同学,但是关系从来都很普通。
你们可以去问以前的同班同学。孙璐璐纠缠我不是一天两天,我在大学关系稍微好一些的女同学,也被她骚扰过。三个月前最近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我妈遇到了车祸,我问小白借钱,小白还到医院一直陪帮我处理一些问题。不知道孙璐璐是哪个脑回路出问题了,硬是要说我和小白谈恋爱。这不是有毛病啊!”
尽管翁少阳矢口否认孙璐璐的话,但是吴栋梁觉得里面并不简单。要是因为猜测就去杀人,孙璐璐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而且未免也过于疯狂。只是这里面牵扯到了公众人物,调查取证要隐秘一些,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把影响减到最低。
吴栋梁的想法很好,可是才过了一天,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了白文年是第三者插足一对情侣,同时还是同性恋这件事情了。这事情没有见报,但坊间传闻已经愈演愈烈。
记者都蜂拥而至到医院与警局,就为了求一个说法。当然了,谢韵影视下面也堆满了人。谢馨婷听到这则传闻的时候,把办公室的杯子砸了一个稀巴烂。不用想也知道,这背后要是没有对手在放冷箭,怎么也不可能把事情传成这样。
“你说你真的不知道白文年与那个翁少阳是什么关系?”谢馨婷质问伯翰,他是经纪人连自家艺人的感情生活都不了解吗!
“谢总,小白从来没有说过他有恋人。而且你也知道他除了拍戏就是呆在家里,也不惹是生非,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梢吧。”伯翰很无奈,医院里面白文年还没有醒来,就是醒了,他也不想拿这件事情刺激白文年,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办。
岳藏舟揉着太阳穴,这事情怎么就朝着一个古怪的方向奔去,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们还是担心一下,送照片来的人手里有没有其他的照片。都说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外面敢这样传,那些人说不定买下了一些照片。”
花力作为外援,这时候还是说了一句让气氛缓和下来的话,“不过不用担心。这年头的相机再高级,只要不是军用的,拍成昨天送来的那样也就封顶了。他们不能指着两个男人走在一起的照片,逢人就说这是同性恋的证据吧。”
具体怎么操作,谢馨婷心里也清楚,否认是必须的。但是她要等白文年开口,才知道事情的究竟,决定把这个话说到什么程度。
伯翰在走廊上抽着烟,看到岳藏舟出来透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岳藏舟的脸色显然不太好,虽然他们几个人被这一天三变的事情闹得脸色都不好。
“岳总,你觉得小白真的与翁少阳有关系吗?”
“有关系与没关系,很重要吗?”岳藏舟心里憋着火,难道白文年与翁少阳真的是一对,孙璐璐就能持刀杀人了?!
☆、第九十五章
白文年醒了,然而也许不清醒过来更好一些。当孙璐璐趁着他毫无防备一刀扎入他胸口的时候,他知道有些秘密已经藏不住了。
“我和翁少阳现在只是朋友而已。”白文年虚弱地靠在病床上,他看着窗外,这个夏天热的没有风,但他却觉得心口被大风刮得生疼。
伯翰几乎是马上就听出了白文年语言中的漏洞,“什么叫做现在,你们以前真的在一起过?!”
白文年先是一阵沉默,然而缓缓地点头,他企图用一句玩笑带过有些不堪回首的青春,“人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我也只是凡人而已。”
“你,你!”伯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是困兽一样在房间里面转圈圈,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看好的人竟然会沾上同性恋的事情。只要沾上了,想要在影视圈继续混下去几乎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伯翰也知道白文年没有必要说清楚过去,他又问,“你们既然已经分手了,那么怎么会被孙璐璐这个疯子盯上?”
“少阳的妈妈出了车祸,他需要钱。”白文年似乎已经平静了,他只是像是旁观者一样叙述着前因后果,“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孙璐璐追求少阳很久了,从高中一直到大学,就算少阳去外地上大学,她还是时不时去骚扰他。这次车祸需要的医疗费,孙璐璐说她可以出,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少阳和她结婚。”
说到这里白文年停了一下,他看向站在窗边没有说话的岳藏舟,其实他很感激岳藏舟能让他进去影视圈,不然他也没有能力帮到翁少阳。
“我不希望少阳的婚姻被圈在一个阴谋里。我请了私人侦探,想要找到肇事司机,但发现这背后很有可能是孙璐璐做的。孙家有钱,对于这个独生女过于溺爱。”
伯翰也明白了,要是孙璐璐真的不惜以杀死未来婆婆为代价,也要嫁给翁少阳,那么可见这个女人已经疯到极致了。然而关键是翁少阳的母亲并没有熬过术后恢复期,感染而死了。孙璐璐既然背了一条人命,也不在乎多背第二条。本来都要成功的计划,结果白文年一插手就全破坏了,不杀他杀谁啊。
“你都知道那是一个疯子,看到她不会躲远一些啊!”
“我没有学过格斗术。”白文年无奈地摊手道,“那天她是从走廊中冲出来直接给了我一刀,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也许以后你可以考虑二十四小时都在我身边配上保镖。”
伯翰被白文年呛到了,他没好气地说,“你还想要以后,现在满世界都知道你和翁少阳的绯闻了,你觉得圈子里面还能容下你。这个地方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有些事能说不能做,我教了你多少次,你红得快,做人要谨慎了再谨慎。”
岳藏舟把这段因果听完之后,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就问白文年,“孙璐璐以前知道你和翁少阳的关系吗?她手里有没有实质性证明你们在一起过的证据?”
“没有。绝对没有。”白文年对于这一点很肯定,他们高中时谈恋爱,第一次初吻也是导致他们分开的直接原因,那是在翁少阳家里,直接被他母亲撞见了。然后就是被分开,大学都没有在一个城市。
他还记得翁少阳的母亲拿着菜刀对着脖子要自杀的样子,如果他们不分开,那么她就去死。
伯翰总算放下了一颗心,不管白文年的恋情是不是真的,只要没有证据真的也能变成假的。他先离开了病房,给谢馨婷打一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她,让她能及时应对。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岳藏舟与白文年。
岳藏舟不是已经被烦心事充斥大脑的伯翰,他看清楚了白文年与翁少阳之间绝对还有感情,还是十分深刻的感情。
“你怎么看出来车祸可能是孙璐璐做的?”
白文年听到这个问题苦笑了起来,当年如果连翁少阳的母亲都这么激烈的反对,那么外人用什么眼光看他们还需要猜测吗?
‘同性恋是精神病啊!小阳,你怎么能跟一个疯子在一起。’白文年记得翁少阳妈妈的话,他也是看到了一个母亲眼中的决绝,才会和翁少阳分开。因为不被家人祝福的感情,始终会存在一根刺,而当年的他们没有能力与勇气拔出这根刺。
讽刺的是,翁少阳的母亲反而很喜欢孙璐璐,觉得她家庭条件不错,对翁少阳一心一意,如果翁少阳能与孙璐璐在一起,那么一定不会再被白文年蛊惑了。翁少阳大学躲到了京城之外上学,但孙璐璐还是知道了他的消息,这里面难保没有翁妈的暗中传信。
“我之所以怀疑翁少阳母亲的车祸中有孙璐璐的手笔,就是因为那个地方不是她常去的地方,出现在那里明显是去见什么人。但是车祸之后,她一直没有再醒来,我们也得不到她亲口的指证。”
“既然,孙璐璐没有你们在一起的实质性证据,这事情未免不能翻盘。你把当初调查车祸的证据给伯翰一份,让翁少阳去报案。如果真的是孙璐璐所为,舆论的风向也不会再偏向她这一边。”
岳藏舟说着看向白文年,“不管你们以前是多么深厚的感情,或者将来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展。伯翰的话你要放在心上,你是公众人物,承受的事情比普通人要多,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闲聊的八卦。如果这条路你要走,就要咬死了你们只是朋友而已。不然受到牵连的人,不会是你一个。”
白文年对演戏要说有极度的热爱吗?其实并没有。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框在一个框,喜欢一个人是错的,不知不觉变成了爱就是错上加错。世上的人鲜少有打破这个框的勇气。有些人做的是人面兽心的勾当,当表现出一副出水莲花的脸孔,就被人喜欢。有些人不过是想要追求真实的自己,却被当做过街老鼠一样喊打喊杀。
但是在演戏的时候,白文年终于能打破这个框架,他是他,他却不是他,能放肆地活着。这样的感觉真的太好了。事发之后,他心里面其实诡异升起了一股解脱,这是他,他就是喜欢一个男人,这又怎么了!他们是伤天害理了,还是作奸犯科了?都没有,他们只是喜欢对方而已,同时因为各种原因已经退让了,还要怎么样,这个世界才肯放过他们。
岳藏舟看到白文年眼中透出了一股疯狂,他拿起了床头柜水果篮里的苹果,走到洗漱间里冲洗了一下,用水果刀稳稳地削了起来,很好是一条皮削到底。
然后,岳藏舟咬下了一口,这味道不错,他边吃边说,“有个消息伯翰他们没有关注,我今天早上听说知名高中已经把翁少阳停职了。你们的绯闻爆出来之后,家长向学校抗议,学校怎么能让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来做老师,所以即便真相是孙璐璐杀了翁少阳的母亲,还有她谋杀你未遂。翁少阳都不可能继续做老师。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偏见。”
岳藏舟不咸不淡的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接从白文年的头顶浇了下去,他刚才心里冒出的冲动一下子就消散了。是的,他们不可能与整个世界的道德体系为敌。
当初,他往后退一步,是因为希望翁少阳可以活得幸福,现在仍然是这样。
可是,他们真的幸福了吗?白文年茫然地问,“难道我们注定不能幸福吗?”
岳藏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早上知道翁少阳被停职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顾峘,虽然顾峘在沪海,但是消息总是传得快,顾峘应该已经知道了。
顾峘曾经对进入建立高校学术监督体制小组有过犹豫,是不是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如果说两个男人在一起已经被世人所鄙视,那么其中一方如果是老师则必然被唾骂。因为所有人都害怕,这样的老师会教坏学生。
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翁少阳被停职的新闻爆出来后,顾峘已经被尧老的一个电话催回了京城。
他到了尧老家里,迎接他的也是一组照片,上面是他和岳藏舟两人一同出门在外的场景。虽然没有拍到亲密的镜头,但确实是实打实地同进同出,同坐一辆车。
“这东西是今天早上有人给我的,倒是选了一个风起云涌的好时候。”尧老显得十分镇定,“那次我在云滇见过岳先生,要说除非是亲人,否则很难看到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这么兴师动众的。当初我没有多想,现在觉得你们要真是一对,也就符合逻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