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入秋苦笑,“他还用表态吗,他的行动已经替他表态了!”
“聂南朔紧张他也不过是一时激动,长得再怎么像,性格是学不来的,他终究不是祁夏。聂南朔和祁夏朝夕相处了三年,他要的感觉,那个人给不了。”
景断夏愣了愣,随后又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也给不了,他至少还能给张脸呢。”
景入秋很少看到弟弟这么失意的样子,之前闹聂南朔要结婚的时候也是斗志昂扬地要去闹婚礼的,这次却像是完全失去了斗志,一点活力都没有,不禁让他有些担心。
把擦完头发的毛巾放到床头柜上,景入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抬起弟弟的头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断夏,他并不是祁夏,你要把聂南朔让给一个冒牌货吗?你甘心吗?”
景断夏一怔,眼神显得有些茫然,对,他并不是祁夏,他不甘心把聂南朔就这样让给一个冒牌货,可是,决定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不是吗?
景入秋看自家弟弟一脸迷茫无助,想着他今晚情绪起伏太大,想来也没那个心力想通多少事,最后还是抚了抚他的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别想了,我去给你温杯牛奶,今晚哥陪你睡,一切放到明天再说。”
景断夏没说什么话,愣愣地坐在床边看着景入秋出了房间门,然后继续愣愣地坐着,这次他是真的迷茫了。
与此同时,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的聂南朔,再次回到那个病房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看到他进来的时候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
聂南朔看见他是醒着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其实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神明鬼魂,但是看到这个少年的那一刻,他是有种希望他是祁夏死而复生的念头。然而,现在,每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另一张被雨淋得瑟瑟发抖,虚弱无助的脸就会冒出来,让他不忍心再继续幻想下去。
聂南朔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就恢复了以往淡漠稳重的神采,关上门,走进去,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关心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那个少年看到聂南朔的时候一直是愣住的状态,听到他的问话才连忙坐起来,聂南朔细心地帮他把枕头靠在身后。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少年激动地看着聂南朔。
聂南朔淡淡地笑了笑,未置可否,只问:“现在身体感觉如何?要帮你联系家人过来吗?”
少年激动的表情淡了,摇了摇头,“我没事了。我没有爸爸,妈妈前年生病去世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没有什么亲戚,不用联系谁的。”
“抱歉。”聂南朔心里有些感慨,也是个苦命孩子,不过比起祁夏,已经算是幸运了,至少他还和妈妈一起生活过,祁夏一出生就在孤儿院了。
“没事,我叫宁泺,你……”少年毫不在意地开怀一笑,随后看着聂南朔激动地道:“你是不是那个很厉害的天寂娱乐的总裁?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和你长得好像的,天寂娱乐好厉害,有大么多厉害的明星,如果不是因为我有这个碍事的病,我一定也去见识见识。”
宁泺此时的样子完全像是一个从山村来到城市的娃一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是聂南朔却淡淡地笑了一声,看着宁泺道:“想当演员?等你病好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吗?”
“你真的是那个总裁?”宁泺激动地瞪大了眼睛,但是还没等聂南朔回答他,他又忽然失落地摇了摇头,“谢谢你,不过我这个病现在就是坐吃等死的,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聂南朔看着那张和祁夏五分像的脸说自己在等死,心里就不由得一紧,轻斥道:“胡说什么,心脏移植手术现在这么普遍,我一定会救你的。”
宁泺又是一愣,连忙摇头道:“不用了,我没那么多钱还你,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长,生死早就看淡了,谢谢你的好心。”
对他看轻自己的性命,聂南朔心里有些火,祁夏那么想活下来却没有机会,这个人明明有机会活下去却不珍惜!
宁泺似乎是真的看淡了生死,但是聂南朔却不允许,他必须活下去,必须!
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聂南朔还算温和地看着宁泺,语气诚恳地道:“生命只有一次,既然还能挽救就不要放弃。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所有的医疗费我都会负责到底,如果你不想欠我人情……你不是想当演员吗?病好了之后签约天寂,义务做天寂的赚钱工具,直到把钱换上,如何?”
聂南朔的提议显然很让宁泺动心,能捡回一条命,还能完成自己演戏的梦想,这种馅饼天上可是百年才难得掉一次啊!
“你真的愿意帮我?”宁泺不确定而小心翼翼地问着。
聂南朔认真地看着宁泺,握起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一字一句地道:“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宁泺看着聂南朔握着自己的手,心里猛然漏掉了几拍。
第二天一早,景断夏虽然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是还是早早的去了宠物医院,既然聂南朔已经有新欢了,那么他就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而抛弃小丢丢了。
心里断定聂南朔一定在医院照顾那个少年的景断夏,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愣了,聂南朔正蹲在小床边笑看着小丢丢吃狗粮。
景断夏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此刻并不想看见聂南朔,他本来想就这样离开,但是他知道,聂南朔不可能陪着小丢丢,他会去陪那个少年,所以自己必须留下来。
聂南朔见景断夏开门后就一直呆呆地站在门口不进来,起身向他走去。
“怎么了?不舒服?”
昨晚景断夏淋了那么久的雨,聂南朔怕他是发烧了,伸手想探一下景断夏的额头,但是景断夏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聂南朔的触碰。
聂南朔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愣了许久。以前总是景断夏粘着自己,现在忽然被这么拒绝靠近,聂南朔的心里并不舒服,甚至有点干涩的疼。
他可以理解景断夏怕自己把宁泺当成祁夏,可是他不理解景断夏为什么这么躲他,为什么就因为宁泺的出现,景断夏的态度能够转变得这么彻底?他只是想救回宁泺的命,有错吗?就算宁泺没有长那张和祁夏那么像的脸,他照样会救他,只不过现在想让他活着的希望更强烈罢了。
毕竟,他已经让祁夏错过了一次活着的机会,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也离开人世。
“来看丢丢?”聂南朔僵硬地收回手。
“嗯。”景断夏没看聂南朔,低着头闷闷地回应。
聂南朔看着低着头不看自己的景断夏,心里闷闷的有点难受,习惯了景断夏的无理取闹,习惯了他的横冲直撞,习惯了他的嘻嘻哈哈,现在这么沉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景断夏,让他无法招架。
聂南朔忽然发现,自己和景断夏的关系一直是景断夏在用死乞白赖的方式维系着,而自己向来都只是接受的那一方。现在景断夏忽然沉默了,不想说话了,不粘着他了,他却没有一点缓和彼此之间关系的办法,这种挫败感让他觉得很无力。
这究竟是怎么了?
看出景断夏只是来照顾丢丢,并没有想看到自己,聂南朔忍着心里的沉闷和抽痛,轻声开口道:“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聂南朔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景断夏,从他身边走过,离开了病房。
景断夏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聂南朔离开的背影,已是红了眼眶。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想的,可是他这次真的做不到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死乞白赖地粘着他,他怕自己会输的更难堪。
☆、第43章上门抢狗
那天过后,景断夏每天都会掐着那日的那个点去宠物医院,因为那天那个时候聂南朔在。景断夏虽然像是躲着聂南朔,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想见见他,哪怕就这么什么都不说,看看他也好。
可是,之后的一周内,景断夏每次去宠物医院都没有再遇到过聂南朔。他在宠物医院一呆就是一整天,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托付护士照看小丢丢,自己回家住。因为夜晚的病房内太寂寞,没有聂南朔的陪伴,他呆不下去,他会想起和聂南朔在这里度过的甜蜜的那段时光。
然而,就是那么一个一个的一整天,他从来没看到聂南朔来过。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急着要陪那个少年,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看丢丢,又或者,他晚上会来看丢丢,只是他不知道。
景断夏没有问护士聂南朔晚上会不会来照顾丢丢,因为他怕听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怕证实聂南朔一直在陪着那个少年的猜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那张像祁夏的脸,他就失去了争夺聂南朔的勇气,每天都像个没了灵魂的躯壳一样浑浑噩噩,那么狼狈,那么不争气。
一开始,景断夏在病房里陪小丢丢玩的时候,他还总会期待地看着门口,期待聂南朔会来,哪怕只是看一眼丢丢就走,但是失望的多了,他也就不再去想了,或许从此自己就要失去聂南朔了。
每次想到这里,景断夏的心都在滴血,可是他回忆了以往所有自己追求聂南朔、缠着聂南朔的往事,他把那些烂招数一个一个排除下来,可悲的发现,没有一个招数能让他鼓起勇气再搏一次。
这个时候,景断夏就会开始唾弃自己,为什么那天聂南朔要摸自己的额头时偏偏要躲他?如果让他碰了,或许他们之间会多一些话题,或许那天就不会沉默着散去,或许他今天想他了至少还能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为什么当时为了一点廉价的自尊心就躲开他的关心?
一个星期了,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景断夏觉得自己的血液,甚至身上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见聂南朔,可是现在这个不争气的自己却满足不了它们的要求,他找不到让自己满意的借口去见他,也害怕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那个少年浓情蜜意。
又是一夜无眠的景断夏在自家哥哥百般劝说下,吃了点早饭,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低落的情绪,打车去宠物医院。
昨天医生说丢丢不用再打点滴了,情况已经稳定,可以带回家照顾了。
聂南朔现在肯定是抽不出时间来照顾丢丢了,景断夏就想去把丢丢接到自己家里来。带它去宠物店美美地洗个小澡,然后吹吹干不要感冒再生病,接着抱着它去买个小狗窝和玩具零食,最后带它回家,也让自家哥哥看看这可爱的小东西。
心里这么盘算的时候,景断夏心情还算愉悦,可能这是这几天最能让他高兴的事了。
但是,当他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小丢丢已经被聂南朔接走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是和另一位先生来的,还让我转告你他会照顾好丢丢的,让你不要担心。”
景断夏僵着身子愣愣地站着,脸上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按理说,聂南朔能知道好好照顾丢丢,他应该高兴的,毕竟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而且过几天《剩者为王》就要开拍了,片场远在s市,他没时间照顾丢丢。可是,当听到护士说聂南朔是和另一位先生来接丢丢的时候,景断夏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另一位先生,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天那个少年。他们现在已经如胶似漆到这个地步了吗?可是丢丢是他捡回来的,凭什么给他们养?他不甘心!
一旁的护士见景断夏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地喊他:“景先生?景先生?”
景断夏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谢谢。”
说着,景断夏就离开了宠物医院,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聂家别墅。
他不要把丢丢给那个少年养!那是他的!他凭什么抢了聂南朔还要抢他的宠物!他……他只有小丢丢了……
景断夏坐在车内,看着窗外不停闪过的景色,眼里却什么都抓不到。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想挽回点什么,至于挽回什么……真的就是一只小宠物吗?
到了聂家别墅,景断夏反而心里没那么气了,只是看着那套别墅,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以为终有一天,聂南朔会光明正大地把他领到这里来住,结果,里面却住了别人。
他曾滚过好几遍的那张聂南朔的大床,现在是不是也已经被那个少年占据了?
那个少年躺在上面的时候,聂南朔的脸上应该是笑容多一点吧,而不是自己在他家胡闹时,那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知不觉间,景断夏已经摁了门铃。
好几声后,聂北凌穿着睡袍顶着满满的起床气走了出来,看到是景断夏,脸色立刻就更沉了,不满地道:“大早上的干什么呢?没事做就去把台词多背几遍。”
景断夏是第一次被聂北凌说了却一句话也不反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等聂北凌骂完。
“聂南朔呢?”
这样得景断夏聂北凌是第一次看到,不禁愣了一下,困意也没有了,起床气也散了,不解地道:“我哥前天搬出去了,也不算搬出去吧,就是买了套公寓说是要在那里住一阵子……我以为你终于和我哥修成正果了呢,你不知道?”
景断夏愣在聂北凌面前,摆在腿侧的手忍不住紧紧地握成了拳,指甲不够长,刺在手心里根本达不到他想要的疼痛感,他想麻痹自己,但是做不到。
买了公寓,和那个少年一起住了么?呵呵……那是他曾幻想的生活啊,他建议聂南朔和丢丢搬出来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他们住在一起,现在,被那个少年捷足先登了么?
景断夏觉得自己就像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一样,心里的难受连眼泪都难以表达。
“景断夏,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聂北凌也意识到了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既然不是和景断夏一起住,那自家大哥买那套公寓干什么?
景断夏没有回答聂北凌的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到聂北凌的问题,脑袋嗡嗡的,只呆呆地问:“地址呢?”
“慕流园2栋202,你等等,我开车带你去。”
景断夏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聂北凌虽然很嫌弃,但是也真的不敢让他就这副鬼样子在马路上晃来晃去,万一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可是景断夏显然没把聂北凌的好心放在眼里,脑袋里只抓住了慕流园2栋202几个字了,知道了地址后连忙就往外跑。
聂北凌脸顿时一黑,心里又是真的担心景断夏这个蠢货出什么事,连忙跑上楼换衣服然后去追他。
景断夏拦了出租车再次转战慕流园。
其实聂北凌说的地址是慕流园而不是景碧的时候,景断夏心里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他怕聂南朔带那个少年去景碧住,更怕他们住进祁夏之前住过的那套公寓。
当自己站在慕流园2栋202门口的时候,景断夏的心里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能够形容了,他害怕,紧张,忐忑,却又时而平静无波,复杂的难以忍受。
门铃响了一声后,门开了,开门的是聂南朔。
景断夏僵硬地抬起头看他,然后他就看到了门后的场景。
那是一个小客厅,那个很像祁夏的少年正坐在沙发上,转过身子好奇地看着门口这里,他的腿上,抱着的是已经洗过澡的小丢丢。
景断夏心里很闷,多么和谐温馨的画面,自己多么像一个来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可是,凭什么丢丢要被他抱着?!
不是说狗都很忠心的吗,聂南朔被那个少年迷住了,连丢丢也被他迷住了吗?!
就在这时,小丢丢忽然从宁泺的腿上跳了下来,小小的身体摔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蹦蹦蹦地跑到景断夏的脚边高兴地扒拉着他的鞋。
景断夏被刚才的画面刺激地有些失去理智,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此刻一点也不想理“背叛”了自己的小丢丢,甚至想拎起它丢回那个少年那里。但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所以就这么僵硬地站着,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想说。
聂南朔也好几天没见到景断夏了,他一直以为景断夏在气自己,躲着自己,所以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惹他难受。看到景断夏过来,他是惊讶的,也是激动的,但是看到景断夏惨白着脸僵硬着一动不动,心里又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进来坐会儿吧?”
说着,聂南朔就想把景断夏扶进屋子里。
景断夏忽然眼睛一瞪,用力甩开聂南朔的手,用力过度,以至于甩开了他的手后,自己的手臂狠狠地砸到了门框上。
“我不进去!”本该是怒气满满的一句话,但是因为手臂撞得很疼,气势瞬间就消了一大半,显得十分可怜委屈。
聂南朔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也对他发不出火来,连忙把他的手臂拉过来看,那道撞出来的红痕看的聂南朔心里隐隐作疼。
“疼不疼?我给你拿冰袋敷一下好不好?”
“聂大哥,怎么了?”宁泺听到刚才那一声不轻的“咚”声,好奇地走出来看。
景断夏本来被聂南朔温柔得关心治愈了不少,心里也舒服了不少,但是宁泺一出现在门口,就像忽然从梦里回到了现实一样,景断夏心里猛然腾起一股嫉妒难受地想打人的感觉。
怕自己会像个泼妇一样和宁泺争吵,怕自己在他们面前出丑,也顾不上疼痛的胳膊,景断夏猛然弯腰抱起脚边的小丢丢,转身就跑。
聂南朔被景断夏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随后也来不及和宁泺说什么,连忙追了过去。
聂北凌刚来到这里就看见景断夏和自家大哥一前一后跑了过去,正想着要不要跟过去看呢,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宁泺,顿时就僵住了。
☆、第44章缓和关系
因为是在二楼,景断夏也没有去等那麻烦的电梯,逃命般抱着怀里的小丢丢直接从楼梯跑下去。
聂南朔也跟着他从楼梯跑,他人高腿长的,加上心里是真的急,刚跑到底楼就把景断夏堵住了。
隔着一扇门就是楼梯口的出口,聂南朔堵着门口,景断夏被聂南朔追的没办法,心里忐忑不定,被他一堵心里就更慌了,眼瞅着没路可跑了,他也没那个力气再往上跑,况且自己只要一动就能被聂南朔抓住,根本逃不掉。
不敢抬头看聂南朔,景断夏背靠着墙壁,默默地移到角落里蹲了下来,把小丢丢护在怀里,然后抱臂把头埋在膝盖上。
聂南朔看着他把自己蜷成一团窝在角落里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心疼他。
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聂南朔走到他旁边蹲了下来,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脑袋。
“景断夏,到底怎么了?”
景断夏闷闷的,聂南朔这样的温柔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闭着眼贪恋他手掌的温度,却什么都不想说。
他不说话,聂南朔也不生气,耐着性子继续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找我?”
为什么?为了来抢只狗吗?我只是想你了,想见见你……景断夏这时才发现,虽然不甘心那个少年养丢丢,但是来抢丢丢始终只是自欺欺人的一个借口,他就是想见聂南朔了,想的发疯,想得心都疼了。
但是这些话景断夏都不想说出口,或者说他很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计较,就想这么蹲着,有聂南朔在旁边陪着,他觉得这样很好了,比起之前一周的寂寞害怕,这样就很好了。
一问三不答,聂南朔收回了抚着他脑袋的手。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天气炎热,这种楼梯口关着门又没空调,呆久了闷热不舒服。
景断夏正在因为聂南朔手移开了而心冷,忽然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了,吓得连忙抱住怀里的小丢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被聂南朔打横抱了起来,登时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还红着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聂南朔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和不可置信的小眼神,一时间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本来想笑的,但是看得出他那双眼睛分明是想哭的,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淡淡地柔声道:“这里热,有什么事去车上说。”
景断夏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去想那些让自己难受的事情,只想贪恋地蹭蹭他的怀抱,这个怀抱以后还能不能靠都不知道。
聂南朔就这么抱着一人一狗从楼梯口出去,在某些异样的眼光下,走到地下车库,把景断夏抱上了车。
坐上车,景断夏就抱着丢丢缩在副驾驶座上,低着头,一副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样子。
聂南朔开了空调,并没有发动车子,就这么坐在驾驶位上看着景断夏,看着他委委屈屈地坐着,像是要哭却又没落泪,让他手足无措。
“新戏要开拍了吧?”见景断夏不肯说什么,聂南朔轻声开了个头,打破了车内诡异的安静。
景断夏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怀里的狗头,忽然语气生硬地道:“我要带丢丢一起去。”
聂南朔被他忽然的要求弄得一愣,当初不是他说拍戏不方便照顾丢丢才让他养的吗?怎么又忽然变卦了?
看了丢丢一眼,聂南朔问:“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抱走丢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让聂南朔心里有些不愉快,他本以为景断夏是来找自己的。
景断夏将丢丢往怀里抱了抱,僵着脸,语气冲冲地道:“这是我捡的,凭什么让他养!”
说完,景断夏就后悔了,这样的自己好像是个和别人抢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一点都不招人喜欢。这样的自己,丑陋的嫉妒心全都展现了出来,展现在了聂南朔的面前,会让他讨厌。
聂南朔听完这句话,心里就明了了,原来追根究底,从始至终,景断夏就是在介意宁泺的存在。他在嫉妒,在吃错,在不安。
看到景断夏揽着丢丢的手臂上那道红痕,聂南朔伸手把他的手臂拉过来,放在手里轻轻地摩挲着,柔声问:“还疼吗?”
景断夏一愣,呆呆地把低下的头抬起来看他。他以为聂南朔会讨厌这样嫉妒的自己,他以为聂南朔会斥责自己的小肚鸡肠,甚至直接不想理自己。怎么会这么温柔地关心自己?
景断夏愣住了不说话,聂南朔就继续轻抚着他的手臂,淡淡地道:“他叫宁泺,他不是祁夏,我很清楚。”
他在解释,景断夏听明白了,虽然那天晚上自己跟他说那个少年不是祁夏,聂南朔也说了他知道,但是这句话完完全全从聂南朔嘴里说出来,景断夏听了心里很舒服。这是一句解释,而不是敷衍的回答。
既然聂南朔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景断夏也就壮着胆子问:“你不动心吗,他和祁夏那么像。”
聂南朔轻笑一声,淡淡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再像,他也不是祁夏,我不需要替身。”
“那你为什么搬出来和他一起住?”景断夏小声抱怨。
“他双亲都不在了,心脏不好,一个人住不安全,在手术完成之前,我会陪他一阵子。”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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