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诱惑》,梁多说,看了好几遍了,还是挺带感的。
他背上书包,准备走:今天我请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拜拜。
梁多抬脚就走,杨啸闻也没拦着。
下楼的时候,梁多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决定回家的时候在楼下抱一箱啤酒上楼,一边看变身后的林品如吊打洪世贤一家一边一醉方休。
但他的计划失败了,因为梁多出了酒吧,点上烟,抽一口,沿着巷子往外走。他准备到巷子口打车,结果还没走到巷子口,天降洗米水,直接把他淋了个透。
这个社会,这么没有公德心的人不多了。
梁多抬头看去,半天也没找出究竟是谁家泼出来的水。
梁医生?
梁多闻声望过去,发现在他不远处一个高个儿男人跑了过来。
眼熟。
梁多皱着眉,摘下了湿漉漉的眼镜。
蒋韩的室友生日,他们一帮人出来吃饭,万万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白天给他打针还请他吃饭的医生,只不过此时此刻,这位医生似乎不太好。
真巧啊。梁多认出了蒋韩,十分怨念地说了这么一句。
淘米水淋湿了他的新毛衣,星星点点的大米粒挂在他的头发和衣服上。
手里的烟也被浇熄了,可怜巴巴地夹在他的指间,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梁多。
最囧的时候被自己的病人撞见,颜面何存啊!
梁多觉得自己人生无望,不如归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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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梁多是个爱面子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小时候他要做幼儿园新衣服最多、文具盒上还得有漂亮小花的小朋友,长大了他要做衬衫不能有一丝褶皱、从头到脚要精心搭配的精致帅哥。
此时此刻,这位精致帅哥被淘米水淋了个惨烈,偏偏还被自己今天刚接手的病人逮了个正着。
要是一面之缘也就罢了,问题是明天和后天这位叫
叫什么来着?只知道是自己的病人,忘了叫什么。
总之就是接下来的两天这人还要去找自己打针,就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样,你帅的时候别人未必记得,但你囧的时候可以成为别人的笑谈至少一年。
梁多站在那里叹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夹着的烟。
蒋韩打量着他,然后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来。
梁多看着面前递过来的纸巾,无奈地道谢,心说:纸巾我也有。
但现在,怕是也淋湿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背着的书包,斥巨资买的,也不知道还救不救得回来。
梁多接过蒋韩递来的纸巾:谢谢。
太囧了,不如死了算了。
梁多觉得,如果这世界真的有alpha、beta和omega,真的有信息素这个东西,他一定是大米味儿的omega,还是东北五常大米,挺贵的。
他扯开纸巾包装的封口,手一抖,夹在指间湿漉漉蔫哒哒的烟头掉在了地上。
梁多刚要弯腰去捡,面前的人已经先一步捡了起来。
这人叫什么来着?
梁多平时记性挺好的,今天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可能是因为受了太多的冲击,缓缓就好了。
蒋韩捡起烟头,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此时他同行的朋友们已经过来,用眼神试探着问这倒霉蛋是谁。
蒋韩小声说:我有点事,你们先走,等会我过去找你们。
朋友们走了,路过倒霉蛋梁多的时候顺便偷瞄了他两眼。
梁多知道有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还不止一个,丢人还丢了个倍数出来,烦死了。
蒋韩走回来的时候,梁多已经摘了眼镜满脸怨念地用纸巾擦脸,一甩头,发丝间还甩出了晶莹剔透的大米粒来。
这米应该不便宜。梁多试图用玩笑来缓解此刻的尴尬。
蒋韩仰头看过去,实在看不出是谁家干的这缺德事儿。
不过梁多深呼吸,最后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地对着楼上喊,能不能有点儿公德心啊?今天是往外泼水,砸不死人,明天是不是直接丢花盆?高空坠物伤害他人要付法律责任的知不知道?
蒋韩站在那儿看着梁多发飙,万万没想到这看起来挺秀气的小大夫竟然嗓门这么大。
他是不知道,当初梁多第一次因为同学的恶作剧走到泡尸池,差点儿叫得整栋楼都塌掉。
小梁大夫是有实力的。
等梁多发泄完,终于舒服点儿了,皱着眉胡乱擦了一把,把剩下的纸巾还给了蒋韩。
谢谢。他又道谢,见笑了。
蒋韩没接纸巾:你拿着吧,书包还有水。
说起书包就生气。
梁多取下背后背着的书包,扁着嘴甩了甩,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学生,可怜兮兮的。
头发是湿的,衣服也湿了。
梁多整理好心情,准备赶紧回家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去。
就这样吧。梁多说,遇见你很开心,我先走了。
开心是不可能的。
但先走是真的。
梁多拎着他的书包绕开站在面前的蒋韩就往巷子口走,也得亏这是酒吧的后巷,人少,要不更丢人。
可问题是,人这么少的巷子都能遇见自己的病人,这是何等的孽缘啊!
天果然要亡我。
梁多郁结。
蒋韩扭头看着他,在他身后说了句拜拜,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那包最后还是被梁多塞还回来的纸巾。
梁多打车跑了,回到家喝了一整盒的牛奶以此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第二天一早,梁多刚睁眼,习惯性地看手机,发现六点多的时候杨啸闻发来微信,问他说:我可以追你吗?
梁多揉揉眉心,十分冷漠地回了一个:别。
昨天秋高气爽,心情在晚上之前都挺好,但今天一拉开窗帘,外面阴雨绵绵,像是在祭奠他逝去的那段友情。
梁多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脖子,洗了个澡,煮了个咖啡,喝完之后拎着昨天回来后装在袋子里的书包跟毛衣出了门,他打算今天把它们送去洗。但梁多刚走出楼门立刻转身又回去了,倒不是因为大白天撞了鬼,而是一阵风吹来,他意识到自己穿少了。
梁多已经过了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轻狂年代,现在的他保暖被放在第一位。
他回家,重新换了件厚重的大衣,跟路人比起来自己穿得实在有点儿夸张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淋了一头的水,总之今天起床之后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感冒。
待会儿到诊所得先给自己找几片药吃吃。
今天的梁多没心思骑自行车追风,毕竟除了风还有雨,还有冷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