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手忙脚乱就要藏书,转头一看是我,惊魂未定,却是松下老大一口气。
哥啊,你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看一眼门外,我以为是妈妈呢,被她看到就完蛋了。
原来你知道。我与她年龄相差许多,她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妈妈对我们又十分严厉,纵使这个家变成这样并不是我的错,我仍然会对她生出诸多愧疚。
我妈总说我过于溺爱她,我自己也承认,可溺爱就溺爱了,她一个小姑娘,总要娇惯一些的。
哥,这个可好看了。小妹将打开的漫画呈到我眼前,入目便是男女主情到浓时滚做一团,在床上深情拥吻。
我盯着画面中男主人公结实流畅的腹部肌肉,别扭地按下漫画,道:好了,放起来,别被妈妈发现了。
她吐吐舌头,将漫画书塞到床垫下。
本以为万无一失,谁想这天吃完了饭,我妈突然要给小妹换床单,一下子就发现了那本漫画书。
她翻了两页,怒不可遏,将书撕成两半摔到地上,质问小妹为什么要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书。
小妹吓得面色惨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样下去,她一顿打肯定是逃不了了。
是我,我买给她的。我将小妹挡在身后,将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
你买的?我妈眯了眯眼,明显不信,抓着卷起的皮带指向小妹,问,白菱歌,你说,这书哪里来的?
小妹毕竟年幼,当即承受不了压力哇哇大哭起来。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妈被她哭得也像是崩溃了,眼眶通红着,眼里却没有泪:你总是这么说,你们总是这么说!!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你们是谁,是我和小妹,亦或还有爸爸。
她高高举起皮带,眼看要狠狠抽下,我赶忙冲过去抱住小妹,替她挨了一鞭。
隔着夏季校服,皮带重重抽在肩胛骨上,疼得人眼前发黑。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啊?这些是什么东西?这跟学习有关系吗?妈妈一下一下挥着皮带抽打在我身上,怒骂道,你们爸爸就是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多了才会死成一个笑话,你们也想学他是吗?
你们才多大就看这种东西?是不是想气死我?
小妹嚎哭着,紧紧抓着我的衣服,害怕的瑟瑟发抖。
妈妈不要打了不要打哥哥她抽噎着,似乎想要去阻止妈妈,才动了动胳膊就被我按着脑袋又护进怀里。
龙生龙,凤生凤老季家的种,我怎么培养,还是像他们家的人
我捂住小妹的耳朵,闭上眼,默默忍受背脊上连续升起的剧痛。
龌龊!
下流!
黑暗中,哭声渐渐消退,唯余我妈深恶痛绝,又掷地有声的呵骂。
我是劣种,所以如何矫正,我总是脱不开骨子里的龌龊与下流,只是一个疏忽,便会犯下无可饶恕的罪。
睁开双眼,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缕阳光正好照射在我眼皮上,刺得我眉骨都在疼。
我挡住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周围环境也很陌生。
一眼望去房里只有我一人,按揉着太阳穴,记忆缓慢回笼。杨已,酒会,区可岚,樱花,然后冉青庄
冉青庄
帮帮我就一下下我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跪在床上,上身前倾,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被子里,将脸深深埋入其中。
我要死了我马上要死了我气若游丝地呻吟出声。
我怎么能让他帮我做那种事,我怎么敢让他帮我做那种事?
我还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我还我还强吻他
纱希竟然说这药没副作用?这药吃了铁定脑子会坏啊!
杀了我吧!!我朝棉被嘶吼,恨不得即刻去死。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我瞬间噤声,接着便听到陈桥的声音。
柠哥,你醒了吗?
我连忙下床到处找衣服,脚一踩到地毯上,大腿到腰那片肌肉泛起的酸楚差点叫我膝盖一软直接跪下。
来了!咬着牙,揉着腰,我快速从衣橱里翻出酒店浴袍换上,给陈桥开了门。
我听到动静就知道你该醒了。他将手里袋子提到我面前道,衣服,手机,我都给你送来了。
这可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了。我谢过他,接过袋子,看了眼里头的东西,抬头又问他:你有枪吗?
陈桥吓了一跳:没有,岛上安检这么严密,有多少把枪都是要登记的,哪能人人都有。
我有些遗憾地哦了声,转身往浴室走去。
陈桥跟在后头,关了门,小心翼翼压低声问:柠哥,你要去找区小姐报仇啊?
没有,我就是想给自己一枪。
不等我回答,陈桥接着道:华姐知道她又闯了祸,连夜就把她送出岛了。大公子好说歹说才让那个姓杨的摄影师再多留一天,憋了一肚子火结果找不到人,差点跟华姐闹翻。
区可岚敢对自己人动枪,怕是再难回来了。金辰屿到如今已不会动她,但如果她日后想不开要主动招惹,就另说了。
冉冉青庄人呢?掏出袋子里挂着柠檬吊坠的手机看了眼,还好屏幕没碎,就是电量所剩无几。
给冉青庄发完消息后我就中了区可岚的圈套,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想想也知道,我平白无故失踪,杨已那边迟早是要发现的。
最后一条信息之后,冉青庄给我打了五个电话,应该就是得知了我不见了的消息,到处找我人呢。
大早上就在大公子和华姐间两头跑,现在和那个摄影师在一块儿,协助他做准备工作呢。大公子说不放心别人,让他盯着这事。陈桥道。
我点点头,让他随便坐,自己进了浴室洗漱。
满地狼藉,潮湿的床单团在地上,被撕坏的裤子可怜巴巴蜷缩在角落,冉青庄的衣物夹杂其中,乍眼看去,还以为我俩是在里头大战了一场。
等等
我俩的确战了,还不止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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