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影后的鹿青崖从未以这个面目示人过。
没事的,谁都有累的时候,岳烟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热逐渐暖化了她的指尖,你别担心,谁敢笑话你,我就把谁脑瓜子削出屁来。
鹿青崖被这话逗得扑哧一笑。见她笑了,岳烟心中稍微松弛了些,望着她带笑的侧颜有些发怔。
警方的提问都是些常规问话,将信息了解清楚后也就没什么了。反正从目前的证据看,那个公鸡头必然是要进去吃牢饭的。至于朱翠金涉嫌的出卖他人信息
警察同志,我有一个想法。
岳烟礼貌地接过话头,见负责做问讯的警员用眼神示意,这才继续说道:
我想可不可以让鹿青崖亲自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件事。
鹿青崖清泉似的眸中漾起一丝涟漪,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被她覆住手悄然攥紧。
其实也没有多复杂的想法,岳烟只是觉得,那个公鸡头和朱翠金并没有留下什么聊天记录,一笔收款的记录也说明不了什么。再加上这人要是再叫起冤来,如果真的以警方的手段去调查,不仅有可能查不出什么,还可能转移公众视野,给嫌疑人以可乘之机。
倒不如在让她以为鹿青崖没有报警的情况下,亲口去问问她。不管怎么说,终归是亲生母女,谈出结果的可能性还是大一些的。
而且也算是为解开鹿青崖的心结做出一些努力吧。
在双方的协商之下,警方同意了岳烟的想法。但这不代表警方就完全退出了这起案件,一旦朱翠金有所暴露,警方会立刻将她捉拿归案。
大概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状态,鹿青崖始终有意无意地低垂着面孔,直到问讯结束送客时,才努力抬起了脸。
将警察同志送到门口,临走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小警员还悄悄拉住了她:
那啥小鹿神,您和我合张影行吗?
鹿青崖下意识地有些退却:啊可是我现在很丑
谁说的?您就是不化妆也好看,真的,小警员非常严肃地说道,再说我是您的事业粉,主要是欣赏哦不,喜欢您的电影艺术!
真的是很直又很官方的告白了。岳烟听得直乐,把鹿青崖往那边稍微推了推:
我说什么来着?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
下面显然还有话要说,看了看小警员殷切的目光,岳烟心中却忽然像是吞了一口醋似的,抿唇停住了言语。
鹿青崖看出她的异样,垂着眸没说什么。陪警员照完了照片,确保房间门锁好了,才揽住了她的臂弯问道:
而且什么?
岳烟的目光在她揽住自己的手臂处流转。虽然已经拭去了水珠,但刚出水的肌肤还是泛着美玉似的光泽,弹弹软软地贴合在自己的身体上。像果冻,却又多几分肉感。
没等鹿青崖反应过来,已经被欺身压在床榻之上,双手被岳烟十指交扣地按在耳侧。
扑面而来的呼吸吹得她忍不住想笑,正欲侧过脸去躲开,却被岳烟一口咬在肩头。咬住自己的这只小狐狸显然没有用力,用尖尖的牙齿轻轻衔着,不疼,但有点痒。
口中含着她的脂肉,岳烟没舍得松口,就这样在她肌肤上说道:
而且,你值得夸奖的又不是只有美貌。
那还有什么,还有我的口感吗?这个疑问骤然在心间升起,又因为她羞恼得体温升高,被烫化在口腔里,没有问出来。
小小地啐了声呸,她用脸颊蹭了蹭岳烟绒乎乎的碎发,低声问道:
何思邈回话了吗,我回家见父母那一场的拍摄时间定下来没有?
回了,只是刚才警察同志们还在,我就没提,总是撑在她身上,岳烟觉得双臂发酸,索性就将身子一栽歪,在她身边躺下,何导说了,本来是安排在下周。但既然现在形势有变,就提前到后天拍摄了。
后天啊鹿青崖思忖着,无心地咬住了软糯的下唇。
自从回到杏县,童年时那些回忆就如影随形地缠住了她,勒得她快要窒息。她心里也明白,要是不想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之下,有些事情是迟早都要面对的。只是真到了这么一天,她多少有些胆怯。
胆怯那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小院,胆怯亲生父母口中能喷射毒液的獠牙。
她像一只被蛇咬过的小鹿,可以凭借灵巧和机智从豺狼虎豹的口中逃脱,却畏惧匍匐在草丛中伺机捕食的毒蛇。
眼看着梦魇又要袭上心头,耳侧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打断了噩梦:
你别怕,我跟何导说过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从自己的思绪中恍然惊醒,就蓦然撞见岳烟那双浅澈的桃花眸子。
见她看过来,岳烟立刻又收敛起少有的正经,调笑着说道:
这样一来,即使你又被欺负了,至少可以躲进我怀里哭嘛。
这张嘴啊鹿青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作为随意开玩笑的惩罚。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门外有侍应生说道:
鹿青崖女士,何思邈先生让我把这些服装送过来,说是您后天拍摄要穿的,让您提前试一下,有不合适的及时调换。
鹿青崖忙应了一声,将那个小不正经的家伙留在床上,开门将服装拿进来。
按照节目组的设计,衣锦还乡就该有成功人士的样子,最好是西装领带大皮鞋,鞋头还擦得锃光瓦亮的那种。何思邈当然没有那么暴发户的审美,纵然是选了西装,也选的是不落俗套的款式。
衣裤都是纯黑的,没有任何花纹,但藏在外衣之下的领带上,却印了白色的合欢花蕾,藏骚于内。
好漂亮的西装,快穿上试试。诶,这是啥?
岳烟帮她提着衣架子,在柔软的触感间摸到一丝不和谐的冷硬。提溜出来之后,就更疑惑了。
这是个用黑色皮革制成的东西,一道道的皮带交叠在一起,织成类似于内裤似的东西。泛着冷光的钩环是可以锁住的,咔哒一声,就捆成了一个闭环。
不知道为什么,这玩意的外表让她想起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当鹿青崖神态自若地接过去摆弄了几下以后,岳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不对劲。
偏偏鹿青崖还装作没看见她目光中的异常,向她发出邀请:
来帮姐姐穿衬衫夹吗?
衬衫衬衫夹?不是吧,做成这种造型,居然就是个用来扽衬衫的?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不过话说回来,我为啥要脱裤子呢
岳烟咽喉处的骨节不自然地滑动一下,眼看着鹿青崖将这玩意塞进她手里,然后坐在梳妆台上,后背倚靠着镜子,分开双腿等着她给自己穿。
这、这东西咋穿的?
面对着一个不对劲的玩意儿,岳烟怎么也想不出一种对劲的穿法来。
鹿青崖的裤子已经脱了,露出一双光洁柔腻的白腿。见岳烟弄不明白,她笑了笑,轻声说道:
你过来,我教你。
哦、哦
岳烟提溜着衬衫夹靠近。
这个高度,她的腰正好卡在鹿青崖的双腿之间。按照鹿青崖的吩咐,她俯下身去,见鹿青崖已经配合地抬起一双柔荑似的玉足,耐心地教导道:
就像是穿内裤那样,帮我套上来。
鹿青崖的脚踝光滑得像是小银鱼儿,而且岳烟掌心有汗,好不容易才稳稳地逮住了小鱼,将衬衫夹套进来。
顺着大腿往上提,提到膝盖处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娇软的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