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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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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雪狼谣作者:书自清

第7节

“她…在哪儿?”

“还不清楚。谣儿身上有一枚玉佩,里面残留有玄司的法力痕迹。那玉佩曾经是终南山上一代天师的所有物,不知为何流落出来,几经辗转到了楚门的手中。后来被谣儿的伯父用一个檀木盒交换出来,才会到了谣儿的手中。”

雪月听得直皱眉,好不容易把其中乱七八糟的关系理清楚,这才问道:

“所以,你才想带我和阿嫂去终南山。”

“没错,那里是这条线索的源头,虽然我不知道终南山还有没有人能够提供我们更进一步的线索,毕竟终南山的上一代天师仙逝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这件事不仅牵扯到玄司的踪迹,还牵扯楚门掳走谣儿的目的以及弄清楚谣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线索,我不得不重视。”

“……我明白了。”雪月似乎平复了情绪,点头道。

雪阳看着她,再次叹了口气,道:

“有些话我很早就对你说过,只可惜你从没听进去。到了现在,我也不想再重复那些陈词滥调。只是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看开了。总是去逃避,永远也不能获得解脱。”

“我怎么逃避了?逃避的是她。一去就是三百年,她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雪月似是起了几分怒气,温婉的容颜微微涨红,美丽的琥珀色瞳眸中蓄起了水气。

“你果然还是没放开。”雪阳平静地垂下眸。

雪月闻言,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垮下双肩,唇角微微抖动。

“小月,不要以为咱们寿命久远,就可以随意浪费时间。时间是这世间最残酷的大杀器,我们即便法力无边,依旧扛不住时间的长久磨杀。更何况玄司她并非是妖族,即便天赋异禀,师承于我,修道有成,她的寿命也比你要短不少。三百年,对她来说或许已经是半辈子过去了。你若真的珍视她,就不要让时间再耗下去,她不来找你,你去找她又何妨?”

见雪月不答话,雪阳站起身来,道: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先离开了,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帮你接风洗尘。”

清风拂过,雪阳已然不在房内。雪月拉了拉被茶水打湿的袖子,温暖的体温下,袖子已然蒸发干,然而此刻却有两地深色在袖口晕开,猛然一惊,原来泪水已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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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谣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古老的宅子门口,这宅子看起来能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虽然年久失修,可却古韵十足,充满了江南老宅秀丽温婉的气度。

真的秀丽温婉吗?站在门口越久,所谓的秀丽温婉就离得越来越远。相应的,阴森感开始弥漫开来,陆之谣打了个寒颤。

该不该进去?她站在门口犹豫着,本能地是想离开,奈何双脚就好像胶在了地上,根本迈不动。除此之外,门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跨出步子。

不行,不能进去。她开始抗拒,努力地想要转身离开。当她好不容易终于将身子背过去,正欣喜于自己能够控制自己身子的时候。猛然抬头,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然站在了老宅前堂正厅之中。

她下意识地四处观察了一下,正厅挂壁下摆着一张供桌,桌子左右手放着两把太师椅,挂壁上挂着一副奇怪的画像,画像看起来应当是一位文臣大官,身着宋朝官服,帽子上的两根长翅是最显著的特征。只是本该威严中正的大官面相,看起来却是一副恶鬼相,泛青的面孔和恐怖的獠牙吓了陆之谣一跳。

这里到底是哪里?她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被束缚在原地,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原地打转。她急得直冒冷汗,内心只能期盼着雪阳能来救她。

“你不是来过这里?”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是从陆之谣心底响起,声音亦男亦女,诡异非常。

我来过这里?陆之谣愣住了。

“怎么,你忘了?”那声音再次响起。

我忘了?我…忘了…

陆之谣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起。

“我来帮你想起来吧。”声音再次响起,“来吧,来吧…”声音渐渐远离而去。

陆之谣猛地睁开双眼,轻轻喘息起来,眼前是红嬛套房内那张豪华的雕花木床,头顶是垂下的帐幔,怀里是温暖酣睡的小萝莉,而她却仿佛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额头上冒出薄汗,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但是,梦的内容她却不记得了。

但是她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地址,就在淞沪城隍庙附近的老街区,一幢古老的宅院的地址。

“谣儿,又做噩梦了吗?”雪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陆之谣一听她的声音,便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扭过身子,看到雪阳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雪阳,我…我感觉好奇怪,我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嗯?”雪阳有些不解。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的内容不记得了,但是有一个地方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脑海里。”陆之谣将地址报给了雪阳。

“放心,我去查查。”雪阳伸手帮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温柔道。

☆、第三十二章

陆之谣以为雪阳所说的查查,起码要到第二天才会有结果,哪知道就在晚间给雪月和小冰儿的接风宴上,消息就传了回来。前来报告的是录姡,她依旧是那副面瘫的无表情状态,声音也没有多少的起伏:

“启禀主公、主母,调查的那座老宅子,是老街区中比较大的一处遗留老宅,始建于北宋年间,几经战火破坏,最大型的一次重建是在三百年前的康熙年间,最近的一次修缮大约是在二十年前,顺着政府的政策和周围的老宅一起修缮的。最近二十年间,这处住房已经没有了住民,基本上作为出租屋,租给做生意的人作为商铺来经营。只是在那里面的人生意都做不长,租客换得很勤。及至现在,那处老宅的租客已经很难找了,上一个租客离去大约是三年前,到现在,尚未找到下一个租客。”

“东家是谁,知道吗?”雪阳闻言问道。

“东家是一个姓李的老太太,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根据她所说,这处房产是她祖父在清末购下来的。卖宅子给他们的东主姓张,不过这张家也并非是老宅原本的主人,据说张家其实是替友人管理宅子,宅子的地契房契都托管在张家手中,这一管就是五十多年,直到友人那一家完全没了联系,张家才决定出售这处房产。友人这一家似乎人丁单薄,到了光绪年间,最后这一代子孙不愿再继续呆在淞沪,远走高飞了。”

“友人这一家的情况,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了吗?”陆之谣追问道。

“非常抱歉,从李老太太那里得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若是要找友人那一家的讯息,需要更多的时间。属下已经派人继续去查了,现在是暂时回来汇报情况。”录姡回答。

陆之谣表情有些失望,雪阳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

“不过,还有一个情况需要向主公主母说明。那处宅院,传说闹鬼。”录姡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闹鬼?”陆之谣诧异道。

“具体是怎么个闹鬼的情况,那老太太不肯说清,大约是怕败坏了老宅的名声,再也找不到租客。但实际上在周围已经流传出了这样的说法,说老宅之中有缚地灵作怪,而且似乎是很久以前就有了,这两年似乎愈演愈烈,导致老宅三年都没能租出去。”录姡解释道,“但是,属下亲自进到老宅当中查探,并未感受到任何缚地灵的气息,那老宅除了古旧阴森一些,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属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感知出了差错,犹豫着该不该向主公主母报告此事。但…为了以防万一…”

“孤明白了,你做得很好录姡。继续探明友人那一家的状况,孤明日亲自去一趟那老宅。”

“诺!”录姡领命走出了包厢。

“看来,有古怪呢。”雪月单手撑着脸颊说道。

“是啊,而且我总觉得,这老宅之事,与城隍庙影魔之事恐怕有一定的关系。唉,现在大家都是一头雾水,这淞沪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我心里也总是有些不大安宁。”雪阳端起餐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小冰儿完全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小小的身子趴在餐桌边,肉嘟嘟的小手费劲地用筷子夹虾仁,结果夹了半天,虾仁还是从筷子间出溜掉下,急得她鼓起腮帮子,龇出小白牙,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不,狼牙,仿佛昭示着她半妖的身份。小家伙和虾仁杠上了,筷子尖在盘子里乱戳乱倒,汤汁四溅。

旁边一双筷子伸过来,轻松夹起虾仁送到小家伙嘴边,

“啊~~”陆之谣一只手护在小家伙的下巴旁,免得汤汁滴下,弄脏了衣服,一边声线温柔地诱导小家伙张嘴。

“啊~~唔。”小家伙非常听话地张嘴,一口吞下了虾仁,心满意足地笑了,然后扑进陆之谣怀里蹭来蹭去,油油的小嘴全部擦在了陆之谣的衣服上。有洁癖的陆之谣居然丝毫也不介意,只是宠爱地摸着她的小脑袋,表情满是温柔。

雪阳坐在一旁,既欣慰又吃味地望着一幕,看着陆之谣的目光有些痴痴的,心中想着陆之谣从来都没这样喂过她,果然小孩子比较占便宜吗?

“咳咳。”冷不丁对面传来咳嗽声,雪阳回神看向雪月,就见这姑娘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调侃。雪阳面上一红,嗔瞪了她一眼。

雪月弯了弯唇角,从善如流地给了雪阳一个台阶下。随即她面容严肃起来,沉声说道:

“既然明天要去那处宅院,记得多带点人手,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还是小心为上。”

雪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我也一起去。”哪知道这个时候,陆之谣忽然插嘴进来。

“不行!”雪阳立刻否决。

“为什么不行?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也应当亲自去弄明白。”陆之谣回道。

“那里有很大的可能是诱导你过去的陷阱,你若去了,就是正中对方下怀,对方求之不得。我决不允许你再出任何差错。”雪阳头一次用这般不容拒绝的语气对陆之谣说话。

这样一来,反而激起了陆之谣的反抗之心,她皱起秀眉,抿起嘴唇,盯着雪阳波澜不惊的墨绿色瞳眸,半晌过后,总算是移开了视线,仿佛真的让步道:

“好吧,我明白了。”

雪阳看着她的侧脸沉吟片刻,然后垂下眉眼吩咐道:

“明白就好,你明天就陪着冰儿在红嬛里玩一玩,好好放松一下。雪月,你明天的任务就是陪着你阿嫂。”

“啊……果然带上我了…”雪月翻了个白眼,心里哀嚎一声,妻妻吵架不要把我卷进去好吗?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我,要监视我的意思吗?”陆之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提了起来,这下是再也压不下去了。

“你难道没想过要偷偷跑出去,自己去那个宅子看看吗?”雪阳的语气很平静,也很严肃。

“呃…”被戳破的陆之谣哑口了一瞬,随即赤红了脸怒道:“我才没有想过!”确实,她刚才有一瞬是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就被她自己驳回了,因为她明白,比起满足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她更不想雪阳为她担心。她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真是一点也不懂她的心思。

“谣儿…你不要无理取闹。”雪阳显得很无奈。

“我才没有无理取闹!你…你这头蠢狼!哼!”陆之谣怒道。

蠢…蠢狼?雪阳瞬间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陆之谣。

“呜呜…阿娘…阿母,不要吵架,吵架坏坏…”小冰儿被大人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弄得泫然欲泣,张开小手扒住陆之谣的衣服,抬着小脸央求着。

陆之谣一把抱起小家伙,说道:

“冰儿我们走,不要理你阿母,她是个笨蛋!”一边说着,她抱着小家伙起身,走到了包厢门口。

“…阿母不是笨蛋。”小家伙趴在陆之谣怀里,弱弱地替阿母辩解。

“不许替她说话!”陆之谣表示很愤怒。

“呜呜…”小家伙一缩脑袋,不敢再说话了。她只能趴在陆之谣肩头,用无辜的碧绿大眼睛看着远处的阿母,那意思好像在说:阿母,我帮不了你了。

随着“啪”地一声,包厢门关上了,陆之谣和冰儿消失在了雪阳的视线之中。雪阳终于从石化中恢复过来,头疼地抬起手捏了捏额角,表情显得颇为懊恼。

雪月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了一声:

“阿姐,你啊…唉…”

“什么啊,有什么话就说。”一边闭着眼捏着额角,雪阳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懂女人心。”雪月举起一根手指评价道。

“什么话,我也是女人。”雪阳放下手,抬眼看向雪月。

“你只是性别为女,但不是人。”雪月犀利吐槽。

“……”雪阳竟无言以对。

“嘛,不开玩笑地说,这么多年你何曾作为一个女人活过,你是大妖组雪迹的主公,你这一生的终极目的就是寻到阿嫂。除此之外就是统筹雪迹内外的各种事务,带领大妖们不断地除魔,战斗,修炼,在人类社会飞速发展之中努力地担下保存妖族生存空间这样的重担。这是一个女人该有的生活吗?”雪月认真地说道。

“那么一个女人该如何活?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疼爱长大,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寻找到心爱的人,与其结合,嫁人生子。接着就是相夫教子,享受家庭生活,或者被家庭琐事烦扰,到老了不能动了,终于等着儿孙来照顾自己,然后离开这个世界?”雪阳念道。

“阿姐,你不要有逆反心理嘛。当然女人不一定非要这样生活,咱们的雪狼上神也不可能过这种日子。我的意思是,你要尝试着去理解那些平凡女人的心理。现在的阿嫂不是从前的阿嫂,你与她的相处方式也应当不同。现在的她内心只是个平凡的女性,渴望爱人能够理解自己,能够有一份不用言说的默契。这一点,阿姐你可没有做到哦。”雪月仿佛知心姐姐般循循善诱。

雪阳没有搭腔,坐在那里默默思考。

“算了,我自己其实也不大懂这些东西,我说的这些只是我从刚刚发生的事情里看出来的东西,重点还是在于阿姐你。你要去道歉,就算阿嫂让你跪算盘跪键盘跪搓衣板,你也不能有怨言,明白了?”雪月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哈?为啥我要去做这些?”雪阳莫名其妙道。

“因为你是雪狼上神,是雪迹的主公,与阿嫂相比你是‘大丈夫’,因此必须由你来包容她,不论她让你多生气,多伤心,你都要包容她。”

“包容她我明白,可为啥要跪…算盘?”雪阳不理解。

“哎呀,不和你说话了,真是的…阿嫂果然没骂错,你就是一头蠢狼。”说完这句话,雪月就开门走了出去。

雪阳再次莫名被人骂作蠢狼,额头绷起了十字架,捏了捏拳头,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生闷气。

开什么玩笑,我雪阳已经几千年没被人恶言相向过了,今日之内居然被骂了两次,简直岂有此理!主公表示很气愤,而且还没处发泄。

正巧此时,子鼠敲门进来,向雪阳报告道:

“启禀主公,您吩咐下的调理身子的中药材已经购买回来了,是不是立刻就为主母熬药?”

“那些药你给我全部吃了,一颗也不准留下,若是让我发现你没吃光,我就把你丢到老鼠药罐子里泡着!”

子鼠的脸瞬间就绿了,双腿一软跪下身来…主公这是怎么啦?好大的怒气。他冷汗直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半天主公都没动静,他大着胆子抬头瞄了一眼,发现主公早就不在包厢之内,只剩下他一个傻子般跪在地上,叩拜一桌残羹冷炙。

☆、第三十三章

子鼠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在主公气头上惹到了主公,无异于撞在枪口上。他抖抖霍霍地走向红嬛的仓库,苦着一张脸打算依着主公的话把药材都吃了。可是在路过后厨的时候,他却看见主公正在炉子边亲自熬着药。站在厨房门口,子鼠松了一大口气,看样子,他的小命是保住了。

“子鼠,给你的,抱歉,孤方才心情不佳迁怒于你。”后厨门突然打开,一个酒瓶飘了出来,浮在了子鼠面前。子鼠接过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最爱喝的“黄石八珍”之一——珍珠果米酒。这一瓶还是罕见的特制佳酿,极难入手,应当是主公的私人收藏。

子鼠感动不已,连声道:

“主公言重了,子鼠早在三千年前就已宣誓效忠主公,这份忠心绝不会动摇。”

“行了行了,场面话就别说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子鼠见主公似乎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不敢再多话,向主公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红嬛这几个天由于雪阳等人的入住,一直处在歇业之中,员工都放假回家,因此这个时间段,后厨之中并没有人。雪阳默默地看着火熬着药,挺拔的身躯站在炉子边一动也不动,过了好半晌,传来了一声幽幽地叹息。

话分两头,陆之谣一气之下抱着小家伙回到了房间,其实刚回到房间她就后悔了,不该对雪阳那样说话的,她会不会生气了,会不会不理自己?陆之谣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说到底,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不,应当说从头到尾她都只为了自己好,自己却总是对她吹毛求疵,要求太多,难道作为一个爱人,她还不够完美吗?还是说自己太过贪心,不知道满足。

小冰儿不知道阿娘在想什么,见阿娘有气无力地坐在外厅的红木沙发上,小家伙凑了过来,慢慢地摇着小尾巴,一双可爱的狼耳耷拉着,瞪着水汪汪的碧绿大眼睛在陆之谣身前卖着萌。见此情景,陆之谣忍俊不禁,把小家伙搂紧怀里,问道:

“冰儿,喜欢阿母吗?”

“喜欢…”小家伙弱弱地说道。看着阿娘的容颜,小不点可怜兮兮地问道:

“阿娘不喜欢阿母了吗?”

“…”陆之谣哑然失笑,摸着小家伙的耳朵,道:“怎么会不喜欢,阿娘喜欢阿母,很喜欢很喜欢呢。”不知不觉地在小家伙面前就卸下了防御,陆之谣不仅接受了“阿娘”的身份,也坦然承认了自己对雪阳的感情。

“很喜欢,那为什么要吵架呢?”小家伙问道。

“嗯…就算很喜欢,也是会吵架的啊,或者说正是因为喜欢,才会在乎,才会争吵。”陆之谣这番话显然不是对一个心智只有三岁的孩子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

果然,小家伙没听懂,只是窝在陆之谣怀里,天真地说道:

“姑姑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阿娘,咱们去床尾边等阿母好吗?”

陆之谣无语地看着小家伙,真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才好。雪月到底教了孩子什么东西,“床头打架床尾和”这种事情是小孩子该知道的吗?不过这孩子用得还真恰当,只是最后那半句话还是暴露这孩子天真可爱的性格,真是童言无忌啊。

想归这么想,陆之谣还是依着孩子的话,抱着小家伙坐在了雕花木床边。这一大一着童真的话,不知不觉,聊天演变成了陆之谣给小家伙讲故事。陆之谣不知道这个活了上千年的小家伙听过多少故事,但她想,或许她听的故事都是华夏传统的故事,于是陆之谣便决定给孩子讲来自西洋的童话故事。

给孩子说故事什么的,真是陆之谣人生中破天荒的第一次。记得父母亲还在的时候,自己也会缠着他们给自己说睡前故事,后来被大伯父接回家,她就开始了自己看书的日子。每日里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上小学初中的这段时间,她不知道看了多少书。浅显的适合孩子看的书自不必说,就连一些深奥的世界名著她也一本一本地看。虽然年纪还太小的她看不大懂,但神奇的是她真的都看进去了。后来上高中学业繁重,看书的习惯停了三年的时间,到了大学,她又利用起所有空余的闲暇时间重翻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名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同时,她还涉猎各种各样的书籍,科学类、古籍类的尤为多,阅读之广之杂让她身边的人都会吓一跳。可能是由于开阴阳眼的关系,她尤为喜爱看一些志怪类的古籍,后来读博的一段时间里,开始迷上了收集古籍孤本,她脑子里的志怪故事完全可以出版一本大全了。对于《山海经》、《淮南子》等等古籍中记载的精怪神兽,她随口就能报出名字,并说出特征。

不过,虽然看的古籍多为道家的书籍,对于道家的某些理论,她却不是很了解。比如她对天干地支纪年法就不是很清楚,因此在霍道长问她生辰八字的时候,她才会回答不上来。她尤为不信命理学,因此从不看这类的书籍,这方面的知识几乎为零。

如果问陆之谣长到这么大,真正的挚友是谁,她一定会回答,是书籍。她从小到大都过得异常孤独,没有任何关系要好的朋友,在学校里向来是形单影只。初高中有段时间,学校里的人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残念美女”,因为她从来不笑,长着一张绝世美颜,却总是面无表情高冷无比,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而且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古里古怪,神神叨叨,让人觉得精神似乎不大正常。好在初三时她曾经两次试图自杀的事情,被她大伯父封锁了消息,学校里的同学老师都不清楚情况,否则她可能会更加被厌恶恐惧。

后来进了医学院,和医学院的同学也都只是保持着点头之交。由于大伯父的安排,她不住校,不参加军训,进入大学就开始独自一人的公寓生活。那段时间,由于有着那枚暖玉的保护,她过得异常舒心,即便偶尔在医学院的解剖室和停尸间中还是会看见鬼魂,对她来说也没有了太大的影响。每日里除了完成功课,就是看书,也是大学的那段时光,渐渐让她那偏激的性子变得正常了不少,待人接物也温润圆滑了许多。即便还是不大擅长与人交往,也不会表现得让人敬而远之了。

有的时候陆之谣会想,若是没有阴阳眼,那么现在的她又会是什么样?阴阳眼带给她的好像没有一件好事呢,可是若没有阴阳眼,她还会遇见雪阳吗?等等,阴阳眼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不论她如何不爱护用眼,废寝忘食地看书,都不会近视。视力好到双眼都20的她在医学院里简直拉仇恨啊。想到这里,她弯起嘴角,莞尔一笑。

不知不觉故事说完了,小家伙也早就睡着了。陆之谣一边感叹着这孩子真能睡,一边温柔地把孩子抱到床中央,帮她掩好被子。看着小家伙可爱的睡颜,陆之谣侧身躺在她身旁,伸出手指抚摸小家伙柔嫩的皮肤,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小冰儿,你瞧你阿母有多讨厌。人家在这里等她半天了,也不见她过来哄人。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笨狼。难道不是她错了吗?还是说要我去哄她?讨厌,我好像彻底沦为受了,如此矫情,怎么办?奇怪,为什么一定我是受,我也可以攻的嘛。虽然…虽然我根本打不过她,但也不会有人打得过她啊,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bug……”

她躺在床上对着一个熟睡的孩子喃喃自语,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忽然感觉背后一股清风拂过,熟悉的阳□□息传来,陆之谣惊了一跳,黑暗中的面颊瞬间红成了番茄,急忙闭上双眼装睡。天,她不要见人了,若是刚才那番话让她听见了,她陆之谣的脸面何在啊!

苦涩的中药味混杂在身后人的体香中传来,陆之谣皱了皱眉,就听雪阳的声音柔柔响起,轻轻的好似羽毛拂过陆之谣的心头:

“谣儿…起来喝药吧,我最近刚给你号过脉,你身子需要调理。我刚给你抓了中药回来,药是刚熬出来的,趁热喝药效最好。”

陆之谣暗暗咬了咬嘴唇,没有理她。

“起来吧,谣儿,我错了,你罚我好了。”她向来平稳的声线听起来竟然有些忐忑。

陆之谣差点笑出声来,手不自禁地捏紧了身下的被单,好不容易憋住了。

“罚我跪算盘、跪键盘、跪搓衣板,跪什么都好,只要你能消气。”雪阳的话还在继续,陆之谣憋笑憋得好辛苦,心里还在吐槽:你到底听谁说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你雪狼上神跪键盘很难想象的好吧。

雪阳等了半天,看陆之谣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些郁闷地说道:

“谣儿,我知道你醒着,你不愿理我也可以,但是先把药喝了好吗?”

陆之谣决定把装睡进行到底,因为她如果醒来一定没脸见人了,她肯定听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了,她坚决不能起来。

“你若不肯喝,只能我喂你了。”雪阳这么说道。陆之谣惊了一跳,难道她要强行给自己灌下去?还是说她会用空间转移把那碗药直接转移到自己胃里?不管是什么,她坚决不能睁眼,一定要把装睡进行到底。

这念头刚落,陆之谣就感觉自己失重飘了起来,她差点惊叫出声,好不容易才保持镇定,浮在半空中也要装出睡着的模样,这睡戏演得好辛苦,陆之谣简直欲哭无泪。

腰部传来搂抱的感觉,温热的身子贴了上来,陆之谣的心跳立刻开始加速。她的气息就在自己口鼻间徘徊,莫非…莫非是口对口的喂药?

陆之谣感到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滚烫的温度轻轻捏住自己的下巴,只松松一带,陆之谣的嘴就被迫张开,接着一股微烫的苦涩水流便被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流入了她的口腔,在她口腔里慢慢打着旋。苦涩的味道刺激得陆之谣直皱眉,她下意识地就将这汤药赶紧吞咽了下去。好不容喝下了所有的药,只觉得非常无语,她还以为会是口对口的喂药,哪知道这家伙果真不解风情,居然这样喂药给她,真是越来越来生气了。但是为了把装睡进行到底,她也不能在此刻“醒来”大骂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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