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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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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差点忘了这货不是个女的!

他整理好表情,正色道:“花满楼,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我们尽快走吧。”

花满楼有些惊讶,不待他问为什么,便又听到一个脚步声。

丹凤公主无疑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然而陆小凤现在却不怎么愿意见到她了,只听这美丽的黑衣少女道:“在走之前,你至少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听人说你有四条眉毛,可是我看你脸上,和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另

外两条眉毛在哪里?”

花满楼的脸上已不觉布满诧异之色。

“白姑娘”露出种神秘的笑容,伸出两指抬起陆小凤的下巴,女王气势尽显:“其实他这个样子,要好看得多哩。”

丹凤公主显然从白弦的话中得到了某种信息,她的身子颤了颤,垂下头轻轻道:“陆公子……一路走好。”

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得很慢,就像是等着谁的挽留一般。

陆小凤长长叹了口气。

花满楼也长长叹了口气,遗憾道:“我现在真后悔,自己为什么看不见了。”

☆、每个人的小名

万梅山庄还没有梅花。

现在是四月,桃花和杜鹃正在开放,开在山坡上。

漫山遍野的鲜花汇成汪洋的花海,花满楼深深吸了口气,面上露出一种温柔而陶醉的神情,就像是初恋的少女瞧见了自己的情人。

他已不愿去见西门吹雪。

但陆小凤必须去。

大金鹏王拜托陆小凤的,果然是一件大事。

五十年前,世上本有个金鹏王朝。金鹏王朝在极南一个很小的国度里,风俗奇特,同姓为婚。朝中当权的人,大多复姓上官。这王朝虽然古老而富庶,但五十中前已覆没,王族的后代,已流亡到中土来。四个大臣,受命保护他们的王子东来,其中一人也是王族,叫上官谨,还有三个人是大将军平独鹤,司空上官木和内库总管严立本。这四个人都是王朝的高手,故而受国王重托携带着王朝最后的财宝,这些财宝本是用来给小王子复国用的,可谁曾想到,除了上官谨,其他三人都不思复国,他们背叛了主子,携着大笔财富改头换面,在中土过起了富庶的生活。

这三个人现在都活得很好,很潇洒。

严立本改名阎铁珊,是天下间珠宝最多的人。

上官木改名霍休,如今正是天下第一富人。

平独鹤改名独孤一鹤,是峨眉剑派的当代掌门,还有个身份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可谓黑白通吃,武功也鲜逢敌手,是这三人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所以陆小凤不得不来找西门吹雪帮忙。

陆小凤瞧了一眼仿佛已经生根的花满楼,叹了口气,忍不住道:“我实在不想煞风景,但是天一黑,西门吹雪就不见客了。”

白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你事多。”

他们本不会到的这么晚的,只可惜陆小凤实在太能折腾了,路遇老实和尚、见了名妓欧阳情、找过龟孙子大老爷、问过大通大智、吃饭的时候还跑出来一个下一秒断气的萧秋雨……最后也是花的时间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陆小凤七拐八拐终于弄到了两撇几可乱真、跟眉毛一模一样的胡子仔仔细细地对着镜子贴了上去。

陆小凤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道:“现在只要进去找西门吹雪,就大功告成了。”

花满楼道:“你确定他在?”

陆小凤道:“他一定在。每年他最多只出去四次,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出去。真想不通,怎么能有人在一个地方待那么久?”

在来的路上,白弦已听陆小凤讲过西门吹雪。

一个绝顶剑客。

一个从未有败绩的剑客。

一个只有在杀该杀之人的时候才会出门的剑客。

他常常不远千里,去一个条件恶劣的地方,只不过是为了替一个从来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复仇,去杀死另外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或许有人认为他行事嚣张霸道,白弦却欣赏他的特立独行。

——因为特立独行,本就是实力的表现。

因此陆小凤话音刚落,白弦就忍不住反驳:“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是第一次出门呢。”

陆小凤道:“我每次见西门吹雪的时候,他穿的都是白衣服,真不知道他成亲的时候会穿什么颜色?”

白弦泼他冷水:“要是你穿一身白衣服,只怕不到一天就变成花衣服了。”

陆小凤顿了顿,坚持说完:“……不过西门吹雪的眼里怕是只有剑的,我都怀疑他会不会跟他的剑成亲算了。”

白弦不屑道:“总比你夜夜笙歌来得好。”

“喂,我哪里有夜夜笙歌了?”陆小凤忍不住道:“话说,你为什么一直帮西门吹雪说话?”见都还没见过呢。

白弦眼珠子转了转,沉吟:“嗯,大概是……他的名字比较好听?”

陆小凤:“……”吹雪这么娘的名字哪里好听了……

屋子里看不见花,却充满了花的芬芳,淡淡的,飘渺的,就像是西门吹雪这个人一般。

陆小凤斜倚在一张用常青藤织成的软椅上,喝着杯中浅碧色的酒。他对面坐着的,就是西门吹雪。

方才进来时,陆小凤颇有些孤家寡人的哀怨感,花满楼不愿意来,白弦要陪花满楼,只剩了自己一个人面对连大智大通都断言“无法打动”的西门吹雪。

但人生的际遇总是奇妙的。

陆小凤连喝了三杯酒,才长长舒了口气,道:“只要我把胡子刮干净,随便我要你帮什么忙,你都答应?”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说出去的话从不收回,但他实在太惊喜了,最近一连串的厄运将这惊喜无限放大,是以他总忍不住再确认一遍。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瞧见陆小凤痛快地撕下了自己那两撇打理得很整齐的小胡子,就像那胡子根本不是长上去的一般。

——那的确是贴上去的。

陆小凤很得意,非常得意,在他和西门吹雪的相处中,他还是第一次占到便宜。所以他志得意满:“西门,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西门吹雪注视着他嘴唇之上如初生婴儿一般光滑的部分,沉默半晌,忽然勾了勾唇:“

能让陆小凤把胡子剃了的,一定是一位绝世美人吧?”

陆小凤一口酒哽在喉咙里。

西门吹雪走出山庄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位绝世美人。

大红衣裳的美人立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中,如同一朵最华贵的红色郁金香,并不会使百花黯然失色,而是得百花簇拥,恍若众星捧月,使得自己的美更添上雍容之色,周遭的花朵似乎也艳丽许多。

不压制,而共生……么?

西门吹雪仿佛领悟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悟到。

陆小凤对西门吹雪一直盯着白弦表示理解,毕竟西门吹雪再怎么爱他的剑,他还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去看一个女人再正常不过了。

他同情地拍了拍庄主的肩膀。

然后他就听见熟悉的欢欣的叫声:“小鸡——”

男人的声音。西门吹雪默默压下心中的震惊,面上依然波澜不惊。

陆小凤一个踉跄:“你叫我什么?”

白弦笑盈盈道:“叫名字太生疏了,我都跟花满楼商量好了,我是阿弦,他是七童,你是小鸡——”

他接着看向西门吹雪,依旧是笑着的:“这位就是西门庄主吧?你觉得‘阿雪’这个小名怎么样?”

石破天惊。

陆小凤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花满楼轻拍他的背部帮他顺气。

西门吹雪冷冷道:“白弦?”

白弦道:“我是。”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道:“你用剑?”

白弦好像已经彻底遗忘了他的软剑,面不改色道:“我用毒。自古医毒不分家,听闻阿雪的医术也是一绝,不如切磋一下?”

西门吹雪:“……”

绝代的剑客转移目光:“花满楼。”

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忽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暮霭苍茫,微风拂过,花瓣微微摇动,他整个人忽然就已经消失在花丛中。

陆小凤怔在原地,不可置信道:“他就这样走了?”

白弦满眼无辜,却有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

花满楼笑容柔软,轻轻道:“如此看来,西门吹雪倒不是我想的那样,是个完全冷心冷情的人。”这位剑客方才的举动,称得上有些可爱了。

天幕低垂,夜色已笼罩大地。

夜晚的花香似乎更清雅、更神秘,花满楼走在山坡上,听陆小凤迫不及待地讲着他此行的见闻。

陆小凤正要讲到最精彩的部分,可是他还没有开口,忽然发现

花满楼安详平静的微笑,竟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奇特僵硬。

陆小凤忍不住道:“你发现了什么?”

花满楼并不回答,他微微侧着头,像是在聆听一种声音,一种神秘的、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

他忽然改变方向,向着山坡后走了过去。

白弦和陆小凤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就听见一阵飘渺的歌声,带着种淡淡的忧郁,美得令人心碎。

歌词也是凄凉,美丽而动人的,是叙说一个多情的少女,在垂死前向他的情人,叙说她这一生的飘零和不幸。

唱歌的是个少女,花满楼能听出,这少女就是上官飞燕。

歌声正是一间小小的庙宇中传出来的。飘零的烛光还亮着,阴森森的山庙里,却已看不见人影。

油漆剥落的神案上,有个破旧的铜盆,盆中盛满了清水,水上漂浮着一缕乌丝。

花满楼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这柔软还带着少女清香的头发,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似欢喜又似悲伤,缓缓道:“这是她的头发。”

陆小凤常常说这世上可以让他完全信赖的东西一共只有十样,其中有一样就是花满楼的耳朵。别人连亲眼看见的事,有时都会看错,可是花满楼却从来没有听错过。

而花满楼的指尖,也和耳朵同样灵敏,陆小凤亲眼看见过花满楼用指尖轻轻一触,就可以分辨出一件古董的真假。

所以他说唱歌的少女是上官飞燕,就绝对假不了。

白弦虽不知道花满楼的这两样本事,却看到陆小凤凝重的神情。他知道陆小凤已确定了之前在山庙里的少女正是上官飞燕。

他的神色颇有些惊疑,而后竟露出一丝勾魂的笑意,唇角的弧度不可言说:“我们三个看起来是不是都很傻?”

话音落下,神像后缓缓现出一具尸体。

白弦神色不变,缓缓道:“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暧昧的种子

死的是独孤方。

神像碎裂,他就被挂在半空中,身上血迹还没有干,一对判官笔从他胸膛上穿过去,将他活生生地钉在那里,判官笔上飘扬着两条招魂幡一样的黄麻布。

这死人明摆着是给陆小凤他们看的。

明晃晃的威胁。

但陆小凤已顾不上这些了,因为白弦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夜已黯淡,星光给树影披上一层薄纱。

耽搁得太晚,他们只得住在这山村野店里。这里自然没什么好酒,也没什么好菜,所幸牛肉还是足的。

陆小凤叫了两斤牛肉、三壶好酒,就迫不及待道:“你发现了什么?”

他们选的位子很偏僻,离柜台和小二都很远,此时夜深人静,店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别的食客了,但陆小凤还是做贼一样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四周,压低了嗓音。

白弦只说了一句话:“上官飞燕和丹凤公主同是一个人。”

这句话的信息量略大,陆小凤半晌才反应过来,神情凝重:“你确定?”

白弦点头:“百分之百确定。”他解释道:“在百花楼的时候,我就让蛊虫记下了丹凤公主和上官雪儿的气息,这些蛊虫识别人类自有一套方法,绝不会弄错的。”

陆小凤咬了一大口牛肉,脑海里转瞬间已浮现出七八个念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花满楼认识的那个飞燕姑娘并不是个心思简单的女人。

白弦还有一些猜测,但他并不会轻易说出来。这固然是为了不干扰陆小凤的推断,但又何尝不是顾虑花满楼的感情?

作为圣子的严格训练,让他养成了随时侦查情况的习惯。放出一些常人绝不会注意到的小虫子,岂不是个很好的侦查方法?在百花楼如此,在大金鹏王的地盘也是同样。

在庭院的后花园里,有一处地方的土质与他处不同,虫子们亦不敢靠近,那个地方有毒。白弦曾经装作不经意地路过,而后发现以那片与众不同的土地的大小,下面极有可能是一具尸体。

上官飞燕和丹凤公主既然是同一个人,很大的可能是上官飞燕假扮了上官丹凤,毕竟上官丹凤是公主之尊,为什么要去假扮一个最多算皇亲国戚的表妹呢?

真正的丹凤公主,可能已经遇害了,就埋在花园冷冰冰的泥土里。

既然丹凤公主是假的,那么大金鹏王也是假的,毕竟一个父亲再如何老眼昏花,也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谎言总是要掺杂在真理之中才会显得格外可信。

有大智大通佐证,金鹏王朝的故事和王朝的四位旧臣应该是真的,那么幕后之人甚至邀请到了萧秋雨、独孤方、柳余恨这样三位高手,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显然是要利用陆小凤去达成什么目的了。

这目的有可能是想要金鹏王朝的大笔财富,有可能是要对付独孤一鹤、阎铁珊和霍休,甚至有可能是要对付陆小凤和他的朋友们……

白弦能想到的事情,陆小凤又怎么会想不到?纵使他不像白弦一样可以知道许多信息,但他到底是个经验丰富的“侦探”。

陆小凤闭了闭眼。他总算明白了白弦之前问的“我们是不是很像傻子?”那一句的含义,遇到事情就被人当枪使,的确是很傻的表现。

只不过他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却不是生气,而是关心地瞧着花满楼:“也许,那位飞燕姑娘是有什么苦衷?”

陆小凤很懂女人,可惜他也不懂上官飞燕。

她的行踪实在太诡秘,做的事也实在太奇怪,就连陆小凤都摸不透她的心意,又何况已陷入情网的花满楼?

花满楼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即便善良,江湖经验也是不浅的。只不过,在心中始终存着一丝希望罢了。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着迷惘,也许是这山野旅店的伙食实在太差,三人都有些食不知味。但马上,送菜的人就来了。

夜已深,人已散,却偏偏有个猎户打扮的人,带着一只烤好的山鸡来找陆小凤。

陆小凤忍不住问道:“你找陆小凤干什么?”

猎户将山鸡放在桌上,道:“这是陆大少爷的姑妈特地买下来,叫我送来给陆大少爷下酒的。”

陆小凤怔了怔,道:“我的姑妈?”

白弦已笑着缓缓站了起来,女子的嗓音是缎子一般的光滑优雅:“那姑妈一定是个年轻的姑娘,既年轻、又漂亮,对不对?”“她”方才坐着垂头尚且不觉,如今长身玉立,浅笑盈盈,当真是满室生辉,宝光四溢。

猎户的眼已是直了,慢了一拍才道:“……对。”

白弦转了个圈,大红的衣裳如火般舞动,“她”注视着猎户,额上的朱砂宛若刻在心头艳红的血,一双眸子亮的好似天上繁星,神色傲慢得理所当然:“比之我如何?”

猎户冲口而出:“当然是你更……!”他想要说一个好听的词来赞美这个人,却猛然觉得漂亮、甜蜜这些词套在眼前之人身上不仅不妥,而且庸俗。

白弦似乎满意了,但似乎想到些什么,低垂了眉眼,像是收拢了骄傲露出脆弱的内部,语声破碎:“那为什么你今

天又多了个姑妈呢?”

猎户一双有神的眼睛在花满楼和陆小凤之间游移,瞬间以戏文里长盛不衰的“痴心女子负心汉”为基础脑补了一系列恩怨情仇,毫不犹豫地、恶狠狠地盯上了陆小凤。

陆小凤捂脸,简直是痛不欲生:“……你够了!”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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