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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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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兄长大人们厚爱作者:年华转生

第18节

衣衫是雪一般的白,眉眼是墨一般的黑,单纯得一如构成这世界最初的色彩,没有什么能够渲染。他的气质太独特太出众,行人来来往往都已模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静静流逝,独留他一人立在原处,身影如此清晰,清晰地刻入脑海,再也挥散不去。

西门吹雪的手上的花灯,与叶孤城手上的,本是一双。

叶孤城怔在原地。

这样的情境,已不容他错认。

西门吹雪走到近前,一双花灯已靠在一处,剑神以前所未有的柔和声调道:“城主,我……心悦于你。”

他的话语明明很镇定,叶孤城却能从那双墨黑的眸子里瞧见他的紧张,他的身躯明明挺直了,叶孤城却能轻易发觉他的紧绷和细微的颤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年来的点点滴滴自他心中淌过,潺潺如同流水,缠绵如同流水。

叶孤城勾唇,现出个浅淡的笑意来。

温柔的风轻拂起帘子飘起又落下,细碎的阳光偷溜进来,还未一窥屋中的春色,便不情愿地离去。

叶孤城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日已中天。

被褥散乱,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叶孤城感觉到腿上的重量,艰难地坐起来,有些诧异地在枕旁发现了西门吹雪。

记忆回笼。

是了,昨天晚上,他们喝了许多酒。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本是绝世的剑客,一双稳定的手才能握剑,因而他们都是几乎滴酒不沾的。

酒能乱性,这道理他早已明白,却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肢体的交缠、暧昧的吐息、耳边的絮语……一晚的荒唐。

不知何时,已然今非昔比的西方魔教少教主睁开了眼睛,一双墨色的眸子带着些忐忑瞧着他。

——奇怪的是,西门吹雪明明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叶孤城却可以察觉到他的情绪。

叶孤城长长叹了口气,道:“庄主不必介怀,本是我的不是。”来往信件中他本已称呼另一个人为“吹雪”,如今却是疏离了。

西门吹雪猛地坐起来,因为牵扯到伤处而倒吸一口凉气,直直盯着他:“你后悔了?”

他一坐起,赤果的上半身便暴`露在空气中,标准的武人身材自是值得每一个男人羡慕的,如今其上却有印痕青青紫紫,观之动魄惊心。

叶孤城好容易才挪开了视线,轻轻道:“你又何必。”

西门吹雪话语中蕴含着坚定的决心,一字一字道:“我不后悔。从不后悔。”

从万梅山庄之主到西方魔教少教主,旁人看来西门吹雪只怕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叶孤城知道,有些什么本质的东西,一直未曾变化。

——赤子之心。

也罢,只要西门吹雪还是西门吹雪,叶孤城还是叶孤城,双剑联手,普天之下,又有何处不可去?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

一切喧嚣都远去,余下心跳的声音渐渐壮大在耳旁。

双手已不自觉地紧握住被子,西门吹雪知道自己还是隐瞒了一点,隐瞒了昨日的酒中有药的事实。

叶孤城没有问,但这并不是避开的缘由。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懂得情调的人,而药物是他所知的最快的方法。

天外的飞仙,是否会停留在人间?

阳光透过窗外金绿色的树叶洒进来,形成细碎的金绿色光斑披在枕边人身上,恍若给他披上层天庭的羽衣。

然后他就瞧见那人在光晕中微微而笑,道:“我亦然。”

枕边是两件领子围拢的白衣,布料有些厚,并不透明的质地恰好可以遮挡住身体上的痕迹。

叶孤城微有些诧异:“你早已准备妥当?”

不背不必要的黑锅。西门吹雪微一沉吟,道:“衣物是宫九准备的。”他仔细观察着叶孤城的表情变化,面无表情道:“昨晚的药也是他给我的。”

叶孤城神色一凝,又放松了,淡淡道:“原来是他。”区区美酒,不致理智全失。

尽管如此,他也不打算再碰酒了。

西门吹雪表情变了,忍不住追问道:“你不怪他?”什么时候叶孤城和宫九的关系已亲密至此?

叶孤城有些神秘道:“我们出去吧。”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城主不练剑。

步出房间之后,叶孤城总算想起了晨练——可惜他今日腰酸背痛,不得不将其搁下。

后院中草木萧瑟,梅花还在盛放,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停在树枝上,护花铃摇动出清脆的响声,鸟儿被惊起,一展翅膀飞远了。树下的蓝衣少年快步迎上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长兄,不无担忧道:“哥,你没事吧?”

叶孤城放缓了神色,道:“我没事。”

白弦不由自主地向西门吹雪看去,迟疑道:“阿雪,那就是你……有事?”

西门吹雪:“……”

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饭菜,共有十道,看来花样繁多,但各个都是素盘,主食更是清淡易消化的菜粥。

色香味都是不逞多让,但更引人注目的,却是桌边已辨不清面目的人。

西门吹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犹豫道:“……宫九?”

像是被人正脸砸了一顿板砖的某人小幅度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白弦笑嘻嘻邀功道:“阿九一定是想让我在床上粗暴点,我才不会中计呢!”

叶孤城宠溺道:“做得好。”

西门吹雪沉默。原来宫九……真的是弟媳吗?

天空中传来婉转的啼鸣,有只白色的大鸟,以优雅的姿态穿透云层往上,飞向人类不可触及的彼方。

院子里飘荡着淡淡的幽香,朱红的亭子里一家四口围坐在桌旁,举箸而食。

叶孤城抬头的时候,不经意和西门吹雪视线交缠,相视一笑。

往后的日子,总归是值得期待的。

作者有话要说:年糕要死了嘤嘤,周四周五考试……

去睡觉。

西叶西的肉是木有的!就这样过了!这两位的我真心写不出……qaq。下章去寨子!

☆、新春(一)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顺序呢,是从第四卷西方魔教结束那边开始的哦

玉罗刹带着阿九和阿弦回老家去了

11854480、口水各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3╰)╮来吧要相信年糕已经躺平了

周四周五考试~~o(>_)o~~周六再更新哦

山路崎岖,泥土的颜色深深浅浅,自褐色至浅黄,其上覆着层还未融化的白雪,些许已被踩得结实了形成了冰,行于其上,若是稍不留神,便要滑了开去。

眼前一片开阔,这样的环境,周围一切都是一览无遗。

明明有雪,空气却仍是干得可怕,干燥的风吹过贫瘠的土地,带不来一丝希望——就算是在沙漠,也可以寻见些解渴的仙人掌。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转过山坳、踏过谷地、穿过条回廊似的窄路,便有条银河,恍若从九霄垂下。

瀑布从天而降,仰观望不到源头,那色彩灿烂如银,声音却是冷冷淙淙,犹如丝竹,妙韵天成。

正是黄昏。

微温的金色光芒披散在银色的流水上,像是僧人的袈裟,有水珠反射着阳光搭起层小小的虹桥,灼灼其华。

玉罗刹微微停顿,语声轻快:“到家了。”

一身大红衣裳的领头人率先进入水幕,身影一闪,便已消失,若是有个人瞧见,只怕也会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这天然的保护,是自然的造化,也是人心的巧思。

石洞的墙壁是种岁月侵蚀的形状,脚下一个个圆形的石墩却是人打磨出来的,眼前流泻的水形成层珠帘,但走到近前,却能瞧见那仅仅容许一人不被淋湿的空隙。

宫九心中赞叹,却将这赞叹默默压在心底——同性的人除了白弦和玉罗刹,还有个跟在后面一直默不作声的十一。

这样的环境没办法藏人,十一索性跟在最后,当真是无声无息,有几次,宫九都忍不住转头去瞧,才能确定他的存在。

九公子稍稍用力握了握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凑在白弦耳边,轻轻道:“阿弦,我能不能学十一那样的功夫?”

白弦笑了笑,也轻声回应:“等你嫁进来,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穿过石洞便是豁然开朗,里面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温柔的风轻柔地拂起田野中的幼嫩的新芽,瑞雪预兆丰收的时节,天光还未完全黯淡,却仿佛有星子闪烁,定睛细看,却是一座座竹屋茅舍中点亮的。

太阳将沉没于西山,只余下一丝浅淡的影子,照耀着交错的田野间一片绿意。欢笑与絮语沿着风的轨迹传来,风吹在脸上,仿佛多情少女柔顺的发,带起丝撩拨人心的微痒,触感在心中流连不去。

宫九用心地观察着这一切。

思及这里就是白弦生长的地方,胆大包天如九公子者,竟也感到了一丝紧张。

男女的衣裳都很鲜艳,脖子上都挂着银饰,而在这一群人之间,一个站在小山坡上的白发男人最为显眼。

有些人若是练了些特别的功夫或是有些特别的故事,年纪轻轻便会满头华发,但这个男人的发却不是那种缺少生命力的苍白,而是仿佛有光泽流转其上的银白。

他一身白衣,外罩浅蓝轻纱,宫九从这个角度可以瞧见他艳丽的脸庞,这样的容貌配上那一头白发,仿佛夜出的鬼魅般阴森可怖,却也蛊惑人心。男子的神色本是淡漠,唇角却勾起的细微的弧度,淡漠中添上丝乖张,两种矛盾的气质造成种吸引视线的独特存在感,引人逃离也引人窥探。

两拨人正在“对峙”。

说是对峙,也只不过是两个孩子之间的矛盾罢了。

一边是个瞧来大大咧咧的彩衣少年和他身前的一个小男孩,另一边是白发的男子和躲在他身后朝着小男孩做鬼脸的小女孩。

彩衣少年的手压着小男孩的头发:“小弟,还不给阿瞳道歉!”

小男孩努力挣扎,头发乱成个鸟窝也不罢休:“明明不是我的错!”

粉蓝色衣衫的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明明就是你的错!”

小女孩激动得似乎要蹦出来,视野变幻间便瞧见了进来的白弦一行。她像只黄鹂般轻巧地蹦过去,一叠声道:“弦弦你回来了!”

直鼻梁、樱桃嘴、眼睛亮得就像秋夜里升起的第一颗星,这女孩虽小,却也可以瞧出是个美人胚子。

白弦神色和缓,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小铭瞳,有没有乖?”

小女孩皱皱鼻子,指着那白发男子道:“我很乖的!云影可以作证!”

白弦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毫不费力地抱起小女孩,抛高了再接住,小女孩咯咯笑着,连着额头上群鸟的银饰轻响,合成种充满了童趣的韵律。

玉罗刹望了望远处的一间竹屋,神色间难掩失望:“阿轩还没有出来?”尽管早已知道结果,但他还是不自觉地怀抱着一丝希望。

云影淡淡道:“也许就是明日。”他虽是在和玉罗刹交谈,一双海水一般深邃的眸子却一直贪婪地瞧着十一,就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刻在骨子里。

小女孩扒在白弦肩膀上不肯下来,掰着手指头数道:“大长老夫人回来了,弦弦回来了,十一回来了,那么……这只是谁?”

白弦好笑道:“小瞳,你应该说‘这个’。”

小女孩拍了拍手,笑靥如花:“我知道了,这是十一的媳妇对不对?”

寨子里本是不能进来外人的,不论是关系多亲密的也不行,除了伴侣。苗族人对于伴侣总有种特殊的感情,情蛊之下,若然变心,便是死亡。

云影面上的冰冷已全都消失不见,踏前一步,声音中是种强自抑制的情绪,道:“十一,他是你的人?”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瞧向十一。

十一将一直歇在他肩膀上的小花抱在怀里,冷冷道:“不关你的事。”他朝自家少主点了点头,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影踪。在场之人,竟没有一个瞧出他是如何离开,又去往何处?

不,还有一个人。

云影咬了咬唇,眸子的神色闪烁得太快以致于没有人能瞧得清,略微顿了顿,便朝着西方追了上去。

宫九喃喃道:“他知道?”

白弦轻笑,附在他耳边道:“云影本不是寨子的人,但这样一个隐隐克制的人送上门来,也没有人会不收。”

送上门的原因,自是为了十一。彼时十一在江湖上行走时的名字是天光,在男人走火入魔之时机缘巧合救了他一命之后,这个改名“云影”的男人便缠了上来,毅力非凡地一直缠到了老家。

——天光云影共徘徊。

铭瞳眨了眨眼睛,显然已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大大的眸子里溢满泪水,道:“弦弦,你不想要我了吗?”

她一手指着宫九,不忿道:“他哪里比我好了!”

宫九扬唇,轮廓深邃的面目宛若刀削,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中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魔力,道:“小丫头,阿弦是我的人,我也是他的人,你……没机会了。”

他慢慢俯□,俊美绝伦的面庞给铭瞳造成种逼近的压力,小女孩的面色涨红,心跳也加快,这感觉不仅仅是被挑衅的愤怒……小男孩细亚已冲过来一把推开他,拦在铭瞳面前握紧了双拳:“不许你欺负她!”

铭瞳也终于回过神来,手往腰上一拂,转瞬间已扬起了鞭子一抽,掩饰什么般大声道:“弦弦才不是你的!”

自出现在寨中人面前,宫九一直是内敛的,却能隐隐给人种威慑,就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宝剑,杀气未出,寒气却不可轻视。

然而在小女孩无甚技巧地抽出一鞭时,宫九却像是怔住了,竟然没有避开。

白弦轻舒手臂,仿佛不经意般将宫九带入了自己怀中,正与火红色的鞭子交错而过。他笑容中卷起星星点点的哀伤如飞絮蔓延人心的角落,柔声道:“阿九生来虚弱,还望手下留情。”

铭瞳扁了扁嘴,强自嘴硬道:“哼,都怪他太弱了。”

大大咧咧的少年自白弦出现不久就已跑远,如今又跑了回来,手上捧着束大红色的娇艳花朵,露出个干净的笑容,道:“阿弦,你的花。”

“嗯,谢谢了。”

白弦的竹屋在寨子中心。

他一路搀着宫九,及至走出人群的视线之外,不客气地嘲笑:“这样就走不动了么,表哥?”

方才小女孩的鞭子是缠在腰上的,若不是她取下来,那就只是条普通的腰带而已。宫九显然想到了什么,陡然涌起的不祥预感让他忍不住确认道:“你们寨子里的武器……”

白弦抑制着大笑的冲动,道:“嗯,女子使的都是鞭子。”

天生相克。

宫九脑海中忽然跑出这四个字来,不等他想清楚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就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默默咬牙道:“为什么会有人送你花?”

☆、新春(二)

花瓣在黄昏的风中微微摇曳,暖黄的光晕使得它们瞧上去有种生命的色泽,但它们毕竟已离开了土壤,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死去,绚烂华美就要变作永恒的死寂,却似乎令它们更添了一分魅力。

白弦闭上眼嗅闻,仿佛陶醉在清幽而又热烈的花香中,缓缓道:“这本就是我出寨子之前让榜留帮我养着的,如今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你又何必吃醋?”出门了这么久,花也早已开了。

迎着少年复睁开的带笑眸子,九公子未曾窘迫,而是淡定地转移话题:“不知这是什么花?”

白弦的脸庞映在花间,唇角的弧度泄露出丝丝缕缕不同寻常的意味,道:“表哥难道瞧不出这是什么花?”

宫九仔细打量着米囊似的花心,心中一动:“罂粟?”九公子见识广博,对于罂粟虽然未曾见面,却是闻名已久,此花入药,若是少量可谓千金良药,若是过了……便要毁人一生。

九公子眉峰蹙起,忍不住道:“阿弦,你即便不用罂粟,我也会只爱你一个的。”

白弦忍俊不禁地捏了捏他的脸,眼睛笑成了两弯新月,道:“表哥,你又自作多情了。”不过,也挺可爱的。

竹楼雅致端方,恰似个芝兰玉树的少年般风骨天成,气节分明。小楼里窗几明净,物件并不多,却摆放地恰到好处,大片大片的翠绿让人心旷神怡,而靠近窗边的一端,是大片大片的雪白——那是床的位置。

宫九一进来,眼睛就定在了那片引人遐思的雪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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