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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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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兄长大人们厚爱作者:年华转生

第17节

果然如此。九公子这样想着,只觉得身旁的少年越看越可爱,忍不住把人搂在怀里,蹭了蹭他的发顶。在成亲之前,宫九一直是个欲望很强烈的人,也绝不会委屈自己,而此时此刻,纵然身体还有些焦躁,但仅仅是肌肤相触间的相互偎依,有种满足恰似醇美的陈年酒液,在心中缓缓流淌。

金乌向西坠下,阳光愈发温暖,甚至带着些柔和的感觉,檐角之下小小的一片天地中,白衣人和蓝衣人拥抱在一起,仿佛已经睡熟了。他们已沉睡在这天地的怀抱里。

黄昏。天渐渐黑了,大殿里的灯火燃起又熄灭,伴随着巨大的嘈杂之声,老刀把子的计划也不知是成功了,还是已失败?

屋脊上的方寸天地中似已完全没有光亮。白弦睁开眼睛的时候,月光正照在他身前一尺方外。少年的眼睛带着些初醒后的水润,下意识地伸手细细摩挲身旁人的五官,直到有双唇将他的手指含住。

指尖被轻轻噬咬的感觉麻痒,蓝衣少年抽回手的时候,就对上一双盈满欲望之意的眸子。

男人醒来的时候,总是有种冲动。白弦当然也了解这种冲动,他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夜风中传来声凄厉而熟悉的猫叫。蓝影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快得就像是一阵风。

白衣人铁青着脸跟在蓝衣人身后。

半人高的草木之中,小花全身的毛都已竖了起来,身形看起来已比平日大了一圈,这是种充满威胁的姿态,也是种虚张声势的姿态。以白弦对小花的了解,这只猫在真正用牙齿和利爪打架的时候,一向是处于下风的。

猫儿的对面,是只仿佛小些的猫,一身光斑在月光下是种美丽的光泽,随着呼吸在流线型的身体上起伏不已。

走进了才发现那是只豹子。小小的一只,也许才还没有断奶,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种好奇的光芒,见有陌生人来,敏感地抖动了下耳朵,却还是盯着小花不舍得离开。

小花张牙舞爪地朝小豹子冲过去,在对方后退两步时借着地势跃起个高度,而后在半空中凭借尾巴对身体的掌控和出色的平衡能力完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翻转动作,四爪扑腾着逃进了白弦怀里,埋着一张猫脸惊魂未定。

↑嘤嘤好可怕不要吃我~~o(>_)o~~

白弦揉乱了小花一身的毛,深感丢人。

宫九已微笑着朗声道:“阁下既已来此,何不现身一见?”这样小的豹子,只能是被人带出来的。

佳木葱郁,花草已深。有个穿着白麻孝服的女人,从草丛中走了出来。是叶雪。她姣好的面庞上,布满了憔悴和哀伤,神情却是坚毅的,一如百年的古松般扎根不改。

白弦柔声道:“堂妹。”

淡淡的星月光华倒映在她的眼底,她眼中笼着层雾气,这雾气也是淡淡的,掩藏在其后的情感简直能让人心碎。叶雪叹息着道:“你是个很好的堂哥,我却并不是你的堂妹。”

白弦上前两步,神色有些不解与担忧,像是想说些什么,叶雪已抢着打断道:“我是老刀把子的亲生女儿!”她眸子里充斥着仇恨和悲痛,突然发足狂奔,身影很快消失在密集的草木之中。

少年收敛了神色,心中突然有种淡淡的嘲弄。

尘埃落定。

木道人若是要名正言顺地成为武当掌门,老刀把子这个身份自不能现于人前,让这个身份消失最方便的法子便是杀死老刀把子。无论生前在如何为祸一方,死人总是很容易被人遗忘的。

这个计划本来很完美,可惜他漏算了叶雪。

叶雪是个猎豹的女人,她的耐心和敏锐都是少有的,当她决定要为了自己的父亲老刀把子向木道人复仇的时候,一切就已走向终局。木道人一生只有这一个女儿,而造化弄人,他们父女两人今晚也许只能活下来一个。

冥冥之中,也许真的有种天意。

夜晚的风泛着寒透人心的凉,白弦抱着温暖的猫儿立了不知多久,直到这道教圣山已成一片火海,才道:“十一。”

人在月光下,自然是有影子的。十一藏在影子里,仿佛是由影子汇聚而成,轻声道:“叶雪杀了木道人。朝廷的人还在放火以除后患,账簿是从木道人居处取来的。”

梅真人缘何会知道这许多秘密?账簿上到底记载了什么?是不是真的只有一本?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白弦随意翻了翻那账簿,忽而真气一吐,便有漫天纸屑如飞絮般飘洒,纷纷扬扬恰似在感叹人事的变迁。昼夜交替,有人死去,有人重生,转变的过程竟来得如此突然。

宫九拉起他的手,道:“走吧。”

晨曦微亮。长夜还未尽,几人路过山脚下解剑岩的时候,远远便瞧见个长身而立的青衣人。

修长的人影卓然而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周身却仿佛有带着种说不出的清冷孤傲,就如同皎月般俯瞰人间。

白弦已露出种掩饰不住的惊喜神色,快步迎了上去。

是大长老。宫九突然觉得自己的道路还很漫长。

黎明快要来到。

——第五卷·幽灵山庄·end——

——正文·end——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还是弄出来了只豹子【捂脸

正文完结撒花!番外不定期更新~

一直跟着我到完结的亲,这是奖励哦~大白兔奶糖→

等这篇的番外也完了我去更《猫游记》,嗯哪,就这样。求作收,戳一戳嘛(0◇0)/↓

☆、花满楼x陆小凤

天道莫测。

木道人的计划本也可以说是完美,就连一起策划这行动的其他人都没有瞧出来他才是真正的老刀把子,陆小凤独知真相却是无法取信于人。就在木道人即将逍遥法外之时,叶雪杀了他。

那一瞬间,木道人本可以反击的,但他知道睁大了眼,露出种奇妙而恐惧的表情倒了下去——要杀他的人是他唯一的女儿叶雪,而叶雪向他复仇的原因是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老刀把子。

又有谁知道,武当名宿木道人和阴森诡异的老刀把子,是同一个人?

木道人倒下去的那一刹那,陆小凤脸上也露出种恐惧的神色。“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很多人会挂在嘴边,但即便是经常这么说的人,只怕也是不以为然的,因为世界上的事情到底还是要人来做的,若是不努力,就不会达到自己想到的结果。但如今,陆小凤总算是见到的天道之威,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动着一切。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思及自身,陆小凤有些惶然,是不是因为他招惹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以致于如今心慕之人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这样的惩罚,倒也是罚当其罪。

武当山脚下本是很热闹的,茶楼酒肆里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但武当前任掌门石雁患重疾亡故、接任掌门木道人死于江湖仇杀之后,这儿就变成了一个是非之地。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陆小凤却不想走。

他已经喝了一整天了。

小小的酒肆,风中门外那迎风飘摇的酒字旗已经破破烂烂,不知被风沙摧残了多少次,门楣下悬着盏灯笼,表面已被污垢覆盖,散发出昏黄的光。桌椅多也旧了,摆放地也很杂乱,这样的酒肆,客人当然不多,到了晚间,更是只剩下陆小凤一个。

形容狼狈,衣衫破旧,若不是他事先付了银子,老板是绝不放心让一个醉鬼在这儿喝许多酒的。

小二凑在他身边,大声道:“客官,小店打烊了!”

陆小凤动也不动地趴在桌上,身旁是垒起来等人高的酒壶——若不是他的身体还在微微起伏,小二几乎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邋遢客人早已付足了银子,老板是决计舍不得赶人走的,因而老板回去了,酒肆里还剩下个苦命的小二守着。小二恹恹地支着额头,但不久就脑袋一点一点地睡着了,毕竟这客人看样子也是醉了,没准要一觉睡到大天亮。

月亮已升起。皎洁月光轻柔的抚触,万物都被罩上层朦胧的光影,显得有些虚幻而不真实。

然后就有个身披月光的人,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春已快要过去,寒风依然料峭,这人却仿佛是从个繁花绽放、兀自温暖的地方走进来的。

他脸上带着种柔和的微笑,周身的线条也是极柔和的,月光织成的轻纱覆在他身上,使得他整个人仿若从古画里走出的如水君子,让人心生好感。

来的是花满楼。

正如陆小凤总能找到花满楼一样,花满楼也总是知道陆小凤在什么地方。

他们之间有种无形的默契,也许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也许是因为别的、更多的什么。

相识之初,花满楼也许只是将陆小凤当成了一个好朋友。自从他大病一场烧坏了眼睛之后,这个跳脱闲不住的朋友来找他的时间愈发频繁,每一次都努力地给他讲许多江湖上的奇闻异事,每一次都告诉他自己又交上了哪些有意思的朋友,每一次都告诉他各地风光特色……陆小凤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意义——“让我来做你的眼睛。”

陆小凤常常对落难之人伸出援手,即便是路边一个本不相识的陌生人,他有时也会为了对方去拼命,花满楼之于陆小凤,也许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罢了。

花满楼喜欢陆小凤给他的生活带来的生机和活力,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陆小凤这个人。而这两者,又是什么时候等同起来的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多年前,花满楼失去了可以看见世间诸般色彩的双眼,却收获了一双新的“眼睛”。

是福是祸?是缘是痛?

陆小凤渐渐在江湖上闯荡出偌大的名声,结交了遍布五湖四海的朋友,招惹麻烦的功力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属于花满楼。或者,从来就没有属于过。

那些幼时两人在花家小院的日子仿佛淡化成一幅幅水墨画卷,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晕染开来瞧不清原本的模样,只记得那是一种怎样的温馨和自在,只记得那时候的亲密无间。

陆小凤来找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并非是他不重视花满楼,而是因为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纠缠他的人也实在太多。男人喜欢捉弄他,女人喜欢引诱他,陆小凤这个名字,似乎一瞬间就成为了江湖上的神话。

有些奢求,不过是庸人自扰。

——但若不去尝试,又怎知那是种奢求?

六哥的婚礼喜帖上没有署名,新娘子还是和他一起回了花家大宅的牛肉汤,花满楼知道陆小凤会想到什么,他想要试探陆小凤的反应,同时自己也是忐忑不安的,就如同在等待一场审判。

唇角的笑意愈发温柔,花满楼又想到那一天,白弦传递给他的消息。

陆小凤对他,显然也是有一份不同寻常的感情的。

所以他来了。

这小小的酒肆并没有什么好酒,甚至是掺了水的,以陆小凤的酒量,本不该这样醉成这副模样。

——酒不醉人人自醉。

陆小凤醒来的时候,月光冰凉。脑袋仿佛也被酒充满,有醉意上涌,他却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清醒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永远失去了。

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醉了。

因为他瞧见了花满楼。

俊秀的花家七公子带着种熟悉的微笑朝他走来,就好像他每一次喜悦、无奈、悲痛时,回到百花楼的时候,那种绽放于柔和灯光下,温暖而守候的笑容。

陆小凤活了三十年,从未有过自己的家,自己的屋子。

吾心安处是家乡。

每一次都去寻找花满楼的所在,已是一种预兆。

花满楼走到他身前,站定。

翩翩佳公子,灼灼出世间。

酒肆里的灯光有些暗,笼在他身上是层朦胧的光圈,犹如神佛周身笼着的华光。

就如同花满楼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温润如玉、淡然自若,他唇角永远晗着不变的弧度,仿佛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在他心底惊起半点尘埃。

这也许就是陆小凤从未想过花满楼喜欢他的原因。

陆小凤眯着眼瞧他,眸子里一片初醒后的水雾朦胧,喃喃道:“七童?”

花满楼轻轻道:“小凤凰。”

幼时两人交换小名时,花满楼告诉陆小凤的是七童这个名字,而陆小凤却让花满楼帮忙取一个。那时候,这只小凤凰是否就已栖息在他心中的梧桐木上?

陆小凤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努力驱散醉意,嘴角牵起丝自嘲的笑,神色恍惚道:“不会的,七童怎么可能会来找我……”

花满楼道:“为什么不会?”

陆小凤目光空茫,似乎在眺望渺远的夜空,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瞧见,喃喃的声音中带着种不易察觉的哭腔:“他不要我了……”

他提起手边剩下的小半壶酒,大口地喝着,一饮而尽。

花满楼柔声道:“他怎么会不要你了?你们是好朋友啊。”

前襟已被酒液淋湿,陆小凤嘟起嘴巴,像是挂了个油瓶,带着哭音道:“他成亲了……”话音还未落,他眼中就已有两行泪滑了下来。

花满楼有些无奈,他搬开酒壶坐下来,力道适中地拍打着陆小凤的背给他顺气,而另一只手,却像是受到什么牵引一般,准确地抚触到了另一个人的眼角。

有某种液体沾湿了他的指尖,花满楼怔了怔,伸出舌舔了舔那根手指。咸的。

——陆小凤,真的哭了?

刹那间,一种突如其来的心疼蔓延开来,而后便是来得更为迅速的喜悦,一种两情相悦的喜悦。

陆小凤抓着花满楼的袖子,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但还是挣扎着道:“花满楼,我喜欢你……真的!”

打盹的小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揉了揉眼睛洗了把脸,甚至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终于确定这不是做梦。

花满楼微微而笑,寻到珍宝的心满意足使得他脸上都发出光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我知道。”他极轻极轻道:“我也喜欢你。”

陆小凤努力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前的花满楼已经分成了三个,更肯定自己出现了幻觉,头一歪睡着了。

花满楼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道:“店家,这里可还有空余的客房?”

“……”

伪·小二·真·司空摘星觉得压力很大。

谁能告诉他在他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的两个好朋友就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私定终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花陆哦,花满楼攻~虽然年糕可能没写出那种攻受的感觉qaq

总而言之,就是陆小凤以为他对着空气表白了,没想到是本人,相信他醒来的时候,一定很惊喜的~亲们自行脑补吧xd

为司空摘星抹一把同情的泪水,这个番外总算让他出场了←←记得原著里好像是说司空摘星、花满楼、陆小凤三个是小时候就认识的,于是必须由他见证这个私定终生的时刻啊!

ps:妖怪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3=

☆、白轩绝x玉罗刹

云朵和岩石从他眼前以极快的速度掠过,玉罗刹在往下坠落的时候,恍然间有了种飞翔的错觉。

也许正是因为想要飞翔于天空之上,想要成为让人仰望让人不敢冒犯的存在,他才创立了神教的,但神教发展地实在太快,快而不稳定。招揽来的高手有许多在江湖上也是一方大豪,又怎甘愿屈居于人之下?

还有这张脸。玉罗刹知道他这样的容貌并不能让人臣服,因为他已很少现于人前,能够得见他真容的只有区区几个人而已——但背叛他的,也在这几个人之间。思及那几人眼中露出的y邪之意,便有有暴虐自心中升起。

玉罗刹的威信本是无可替代,任何人若是想要杀了他登位只会得到一个分崩离析的神教,因为老资格的教众们一个个势均力敌,待“王”一死,便要“诸侯”割据了。

但自玉罗刹有了儿子之后,情况就变了。玩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不也是个好计策?

幸好他真正的儿子玉吹雪,已经被托付给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抚养了,总算还有个血脉留在世上。不知道这孩子长大了会不会为父报仇?这样想着,玉罗刹嘴角竟勾起丝笑容来。

对于亲生儿子玉吹雪,玉罗刹自是寄予厚望的。他亲自挑选了最好的女人,不论是容貌身段还是习武天赋都万里挑一,而后更是花大心力扮演了一回情圣才终于和那女人生了个孩子,父母如此优秀,儿子必然也是极优秀的。

玉罗刹想了很多东西,也只是短短一瞬。

悬崖之下岩石遍布,幻化得千姿百态,尖锐的部分并不少,若是有个人落下来,便是必死无疑。

风在耳旁呼呼地响,玉罗刹凝神听去,竟好像有丝水声传入耳际。他咬了咬牙,聚起最后一丝气力,在稍平坦些的岩石上借力跃起,跃向流水的所在。

人在穷途末路之时,往往会爆发出想象不出的潜力,但在这潜力用尽之后,大概就要任人宰割。

恍若仙境。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世间还有如此风景。

天光是种明亮的白,白的耀眼却不甚刺目,边缘处可以瞧见翠绿植被的影子,绿油油地充满生机。

四壁由褐色的岩石与遍布的绿意组成,一道道细小的瀑布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泻下来,轻缓地像是害怕惊扰这一方天地。

玉罗刹处在水中。水波清荡,是种湛蓝的色泽,像是天空颠倒了方向,落入这水中不舍离去。这是个巨大的坑洞,也是天地的馈赠,坐井观天的感觉实在太美妙,玉罗刹今日方知,井底的那只青蛙为何不愿意出去见见这世间。

倾听如同云端奏响的仙乐般的流水声,世间的肮脏与污秽,都似已远去。

有个声音轻轻道:“你是谁?”鸣珠溅玉,清幽脱俗,仿佛合着种瞧不见的节奏响起回荡在此中,这声音竟不似凡人发出来的。

玉罗刹如闻惊雷。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即便重伤垂危,耳力也远非寻常人可比,更何况离得如此之近,他竟然没有察觉到水中有人,当真是不可思议。

他心念电转,已想好七八种应对之法,但真正转过身去时,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那个人竟是赤果着的。

长长的乌发如黑夜弥漫,在水中漂浮荡漾,有几缕调皮地缠绕在他优雅地锁骨上,缠绕他修长的身躯,莹润白皙的肌肤在水波映衬下竟像是要发出光来,整个人就犹如美玉塑成,似是不染凡尘的仙,已久不食人间烟火。

然后玉罗刹就说了一句他日后每每想起来都恨不得自己没说的话:“你怎么没穿衣服?”

白轩绝在这地方洗澡,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自幼时发现这儿以来,他就已经把这里划归为自己的领地,所有在这池子里的东西,都是他的所有物。

——是所有物还是闯入者,全凭他来判断。

血染的衣裳已瞧不起原本的颜色,一片鲜红艳丽如同黄泉的曼珠沙华,凄美的传说和这人妖魅的容貌相合,那倔强又戒备的神情让白轩绝想到寨子里养着的几只红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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